假期,她却从下午到晚上都要参加补习班的二兀旦特训」。好不容易结束一天的K书活动,她脸上露出了获得解放的表情。
元旦期间,补习班方面似乎也有各种安排,除了上课之外还举办了捣年糕比赛,也会利用上课的空档在教室里进行简单的游戏……听绫女这样说,她今天似乎过得相当愉快。不过她每天都过着被课业所支配的生活,「愉快」的感觉难道没有麻痹吗?幸广忍不住要感到怀疑。
「让小学时代的学习成为人生的利器」—这是补习班很好的一句宣传口号,然而,想想自己的孩子,这样真的好吗?
每天从早到晚就是念书、念书,孩子们的心灵根本没有休息的余裕。国中考试、高中考试、大学考试,还有就业……孩子们没有选择地必须在大人们决定的轨道上—在世人认为理想,父母所希望的人生轨道上——没命地奔跑。
现在幸广可以很自然地和绫女互动了,然而一开始和绫女接触时,他曾有一种言语难以形容的困惑。
是自己和华音子决定了这个孩子的将来—他经常觉得快被这种沉重的责任给压垮了。
养育孩子就跟洗脑一样,按照父母的想法教育孩子:把父母的伦理观念灌输给孩子:父母的理想理所当然成了孩子的理想。
然而,自己或华音子——就身为一个人而言,都尚未成熟的我们——有为人父母的资格吗?扮演教宗和洗脑者的角色,对孩子的人生造成莫大的影响是好事吗?
在没有答案的情况下,幸广仍然负起养育孩子的责任,而且对人生也看开了。
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竟然不自量力地把手伸向真理,企图找到那扇「门」……终归是得不到答案的。
结果,人老是被困在密室当中。
车上的收音机播报着新闻,提到继平安神宫之後,门户厄神附近也发生杀人事件的消息。这次的被害者是一个计程车司机。
「又有人被杀了,真可怕。」缩着脖子坐在驾驶座旁边的绫女凝神倾听收音机的播报。
幸广对此事没有多大兴趣。最近每天都有几个人被杀或者意外死亡,因此他已经习惯听到别人死亡的事情了。
「说是计程车司机,那是在计程车中被杀的吗?爸爸?」绫女一边注意听着收音机一边问道。新闻中并没有提到事件的详细状况,只说因为两个事件的现场有颇多的相似点,因此警方认为可能是同一个犯人所为。
「怎么说呢……应该不会有人坐在计程车当中被杀吧?应该是在计程车外面被杀的吧?」幸广模棱两可地摇着头说道,心里想着,得想办法把话题转开才行,跟孩子谈到杀人的事情并不是好事。虽然绫女喜欢看恐怖电影,可是那是因为她不像一般的小学女生……
「如果是在行驶中的计程车上被杀的话,那真是太可怕了,那表示有某种具有穿透物质能力的怪物,从天而降杀了司机。」
孩子的想像力往往让大人感到惊讶。绫女凭空想像出怪物并不是第一次,不过这一次倒真是杰作。
「这种事……」话还没说完,幸广突然感到一股寒意窜过自己的身体。
车子密室,而且还是在行驶当中。与外界完全隔绝的空间和「死亡」以绝妙的型态结合在一起,加深扩大了未知的畏怯。
幸广知道绫女正疑惑地看着他,却仍然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
「沙丘宫城」是八层楼公寓,位於住宅区的中心外围,不过只要有车,也还算方便。
幸广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爬上楼梯来到大门口,在大厅转过弯,按下电梯的按钮。期间幸广一直握着绫女的手。
灯号显—不电梯从七楼降下来。七……六……五……四……三……二……
锵的一声,门打开了。
父女走进无人的电梯中,按下「7」和「关」的按钮。
电梯慢慢地……开始上升。
★
华音子听到门铃声,顿时清醒了过来。是绫女他们回来了。
感觉好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看看钟,其实才晚上七点二十五分。
得去帮他们开门。
华音子正想站起身子来——
四次、五次……六次……
门铃响了好几次,华音子都没有回应。刚好去上洗手间吗?或者正在讲电话?不对,时间未免也太长了。
幸广俯视着露出一脸不可思议表情的绫女。
「小绫,你带了钥匙吧?能不能把钥匙拿出来给我?」
幸广出门纯粹是为了去接绫女,因此只穿着简单的便裤和运动衣,身上并没有钥匙。
「妈妈不在家吗?」
「唔,不应该不在的——」
华音子有个习惯,有时候会陷入沉思当中,沉浸於自己的世界。每当这时候,她就听不到来自外界的声音。难道又来了吗?
「等一下,钥匙应该在书包的底部……」
绫女摸索着有着米老鼠图样的书包,拿出系在印有「鸟取砂丘」的钥匙圈上的银质钥匙,交给幸广。
幸广点点头,将钥匙插入钥匙孔,往右转动。
喀嚓。
门锁打开的声音,在静谧的通道中响起令人不舒服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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