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强行突击作战开始正式执行。

  搭载了重机枪、无后坐力炮、迫击炮等装备的轻装甲吉普车部队拥有优异的机动力。根据指挥官个人能力的不同,能产生巨大的战术效果。并且还可以与摩托部队配合使用。这一天,高路特史密斯把八百八十台装甲吉普车尽数投入战场。

  吉普上搭乘的一千七百六十名士兵并不知道,在自己的前方由枪炮组成的墓地正等候着他们。机动车辆部队,朝着由混凝土与铁桩加固而成的炮兵阵地发起正面攻势,这是常识范围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的行为。可是,战场上发出的命令,至少有半数以上都是无视常识与理性之物。

  二月一日十五时四十分,高路特史密斯少将指挥的八百八十台装甲吉普车,向敌军炮兵阵地开始正面攻击。在此之前,虽然已向阵地发起过炮击,但那不过是进行正面攻击的最好证明。随着他们不断前进,泰多梅卡军的炮火就好似坏掉的淋浴头般猛烈如注,圣德拉军的伤亡急速扩大。

  忍耐着血流成河,圣德拉军的装甲吉普车部队,终于到达了泰多梅卡军的炮兵阵地。虽然是值得敬畏的勇气与献身精神,但最后这勇气与献身精神却白白浪费了。混凝土与铁桩阻止了他们的前进,停下了他们的步伐。拒绝向站在枪口前的敌人扫射的军队称不上是人道主义,只能被称为低能。而泰多梅卡军既不低能也不人道主义。

  “射击!猛烈射击!”

  命令被执行,橙红的火舌朝着圣德拉军狂吐不已,士官的胸口开出赤红的花朵,士兵的头盔被高高掀起。泰多梅卡军的枪口,此起彼伏地不断奏响死神的小号。子弹射入肌肉喷溅出鲜血。失去驾驶员的吉普车并没有失控乱闯,就好像在大倒转前的都市中才能看见的情景一般,吉普车部队现在正处于被称为「堵车」的状态中。一声爆炸往往伴随着一朵巨大橙色花朵的绽放,因为受到攻击通常是油箱。

  参加这场战斗的圣德拉将兵共计一千七百六十名。其中一千五百八十九人战死,五十六人被俘。千辛万苦逃回己方阵营者仅有一百一十人,而其中八十四人都伤痕累累。高路特史密斯少将也因身中九弹而加入阵亡者行列。

  与此同时,在米德卢·拉文多·托普的东面斜坡上,正进行着一场更为原始的战斗。这场短兵相接的白刃战极为激烈。

  在这场后来被称之为「交通高峰段的斗殴」战斗中,双方都使用枪托作为殴打武器,虽然战死者的数量很少,但骨折等的重伤者却极多。造成这种结果是因为攻防双方部队的补给都未到达,并同时弹尽粮绝,再加上不知何时起,彼此的距离已接近三十米左右。圣德拉军的罗卜托尼曹长忘我地与敌人大打出手,当他感到一阵刺心的疼痛时,才发现自己的无名指被敌兵给咬掉了。这真是稀罕的倒霉事,幸好不久后,他在地上发现了自己身体所遗失的那部分。虽然不知道咬掉他手指的泰多梅卡军士兵是谁,但毫无疑问对方没有吃人肉的兴趣。

  有个从白刃战的漩涡中脱出,终于到达山丘顶端的圣德拉军士官。名叫赖特巴斯,中尉军衔。

  “看啊~是尼泊尔河!泰多梅卡就在我们眼前了,她已经是属于我们的了!就好像躺在床上的女人一样,剩下的就只有剥光她的衣服了!”

  欢呼声就此直接化为绝句,同时从三个方向射来的子弹,命中了他的右颈部、左胸、右膝;赖特巴斯中尉一边从三处中弹的部位喷出血雾,一边旋转着跌倒在地。他是「嘉斯莫特会战」中,前进得最远的圣德拉军人,获得这份名誉的代价就是付出生命。他一生中最后的话语,虽然未必能称得上高雅。但作为军人来说,就另当别论了。

  十六时四十五分,陆续得知强攻失利的夏丝德利中将,被愤怒与失望的青白劫火烤炙着,喊出一个部下的名字。

  “富兰察中慰在哪里?富兰察那个低能在哪里?那个连命令也不会传达的低能儿毁了我们的军队!”

  周围的部下们,对这次的巨大损失以及中将的滔天怒火,噤若寒蝉。当事人富兰察中尉终究还是没有出现在司令的面前。这并非是他想回避责任,从高路特史密斯少将处赶回总司令部的途中,他被迫击炮弹命中,与乘坐的摩托车一起被炸得七零八落。他不知道自己转达的错误命令造成了怎样的后果就直接挂了。

  时间到了二月一日的深夜,圣德拉军的战死者已超过了四千人,陷入无法正常发挥作为军队职能的境地。另一方面,泰多梅卡军的战死者还不到五百人。

  圣德拉军终于放弃了攻击,开始退却。二月二日四时四分,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圣德拉军被败北感与挫折感完全打垮,并创下作战人员百分之二十七以上战死的破记录惨败。阵亡率是否超过百分之十,是判断指挥官能力的一个标准。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夏丝德利中将也不得不接受,为这四千以上人员的死亡负起责任的指挥官之名。拥有命令他人「去死」权力的人类,也必须负起相应的义务。「嘉斯莫特会战」就这样落幕了。与贝鲁海峡时一样,琼汰?诺儒特始终死守到底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这既创造了己方的胜因,也导致了敌方的败因。

  二月中旬,圣德拉市长汉德利克·塞雅兹为了和平会谈,前来拜访泰多梅卡市。他诉说此次出兵是由军部主导所至,自己一贯反对用兵。

  “也许的确如此。但无论是他人主导,或是并非本意,只要以国家之名所采取的行动,为此必须负上最高负责的都是元首。发起战争国的元首要是没有战争责任,那人世间岂不是不存在战争责任这种东西了”

  泰多梅卡市的总裁这么回答。作为观察者出席(被逼着出席)的龙威心想,真是动听的言论,希望发言者自己处于那种立场时,也能采取与发言相匹符的行动才好。

  龙威走出交涉会场的宾馆。单腿不便的青年司令官正坐在门口人行道的长椅上给周围的鸽子喂撒面包屑。转过头看着房东,房客露出笑容,拄着拐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交涉有进展了吗”

  “不知道那能不能称为交涉呢。一方在拼命辩解,另一方则是得意洋洋地进行说教。嘛~~反正这次不会有人死亡,就让他们谈到尽兴吧”

  两人漫步走向停车场。诺儒特拄着拐杖,龙威非常自然地配合着他的步调。

  “话说起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把农园西边的番茄地交给你打理,怎么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