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随便叔叔怎么办”她当即回答,紧接着轻轻嘲讽道。

  “照这样下去三十年后,也许我家就要成为才华横溢但却毫无干劲的遁世者部落了。嘛~这世上到处都是与他们正相反的家伙,或许这样也不错”

  不管如何,玛琳忙碌了起来,没有对于叔叔的决定絮絮叨叨地发出异议和不满的工夫。她把一楼向北的房间大扫除,搬入床与桌子,为借住者置备居住空间。准备琼汰?诺儒特专用的餐具和梳洗用具,替换窗帘。虽然二楼也有空余的房间,但对腿脚不便的诺儒特来说还是一楼比较好。玛琳干净利落地处理完这些事后,问起诺儒特是否有讨厌的食物,确认有无过敏食品。最后她转告了早餐时间,并向点头哈腰的食客,露出一个阳光明媚的笑容。

  “说话从不拐弯抹角,这是我家的家风!只有这点请好好遵守哟,诺儒特先生”

  另一方面,房东龙威自然也不能再悠闲地睡午觉。这个讨厌打扮自己的男人,根据场合的不同,偶尔也会认真地摆出年青绅士的样子。事隔半年再次系上久违的领带、穿好麻色西服,前往泰多梅卡立法议会的当权者挪慈罗普·底比斯的事务所。在那里,他为琼汰?诺儒特能过上平静的逃亡生活进行交涉。对于一脸难以取舍表情的对方,他如此规劝道。

  “让拥有才能的人悠闲地生活,直到他们的才能可以派上用的那一天到来。这即是政治家的器量,也是都市的财富。请让琼汰?诺儒特自由地消磨时光吧。那样的话,就算不去刻意网络人才,人才也会纷至沓来”

  “真会那样吗?”

  “当然会了!你看,正因为我能悠闲地安度时光,琼汰?诺儒特才会前来不是吗?往后,人才更会如飞蛾扑火般赶来哟”

  龙威的说辞充满诡辩气息。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向平庸的政治家述说什么真理。事情还没到使用技术论的程度。而且,声名远播的客人能逗留在这里,对都市来说的确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作为危机管理型的政治家,虽然龙威年仅三十三岁,但已是鹤名四起的人物了。虽然现在满不在乎地安然于郊外的农园,但总有一天会为泰多梅卡市作出贡献吧,市内的大人物们是如此满怀期待的。

  虽然如何期待是对方的权力,但龙威并没有应承他们的义务。只要不发生什么重大事件,他便打算作为平凡的农园主终此一生。然而就算贤如龙威者,也并非全知全能。重大事件其实早已潜伏在他周围,并在他的番茄地里留下了阴影。

  到二一九三年一月的七都市战争历史中,泰多梅卡市常常处于配角的位置。泰多梅卡的市民并没有必要以此为耻。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战争经验的多寡是与当政者的贤明成反比的,外交就是巧妙地使战争远离。这可以说是历史的普遍性法则。

  不过对泰多梅卡来说,这与其称为是人的睿智,还不如归功于命运的反复无常。泰多梅卡建立于曾经是不毛之地的地域。大倒转后,这里变为丰饶的亚热带草原。考虑到雨量适中、水量稳定的尼日尔河水资源影响,泰多梅卡最后决定建设于宛如连接地平线般辽阔的农园地带的中心位置。在其市场上随处可见果实、小麦、冬野菜、鲜花。只要人还能吃面包、葡萄酒、牛肉、牛乳,就绝对饿不了肚子。在这里就算不忙碌工作,也能活得很滋润舒坦。

  在龙威的农园中,一月平均气温是十点二摄氏度,七月平均气温是二十点四摄氏度。因为是内陆地区,所以温差不大。全年大半时间,黎明前的最低温度不到十度以下,午后的最高气温不会超过二十五度。这也是泰多梅卡被称为「常春都市」的由来。这个别名中包含着羡慕的同时,也带有揶揄感。正因为这种气候风土,所以安闲度日的风气才感染了市民,以至不会出现拥有危机意识的有为人材。

  不过,虽说缺少危机感,但也并非无欲无求。这点无论对人还是对国家来说都一样。当今的地中海东岸有一处岩石遍布,名为沙姆瓦路库的高地。围绕着这块地域的所有权,泰多梅卡市与圣德拉市争论不休。

  发现这一带拥有金属矿床是在二一八九年秋天的事,采掘权属于名为夫拜修·阿鲁·哈桑的实业家。他的父亲是泰多梅卡的市民,母亲是圣德拉的市民。他本人在泰多梅卡出生,于圣德拉攻读完大学;拥有并不罕见的双重市民权,往来于两市间生活和工作。他是个商才横溢的男人,脑中充满必要以上的减税意识。为了减少事业税与个人所得税,他将公司注册在泰多梅卡。而真正的公司本部却位于圣德拉。因为注册的地址频繁变更,所以税务局的调查工作相当累人。阿鲁·哈桑本人则乐此不疲于将两市税务局作为对手的游戏,正当他准备再次变更公司注册地时,却因急性脑出血而过世了。由于他热爱金钱,没有妻子。所以他天文学数字的遗产将收归国有。这样便产生了问题:泰多梅卡与圣德拉,哪一方才能合法继承他的事业与资产呢?

  就这样,原本是和睦象征的双重国籍,反倒成了深刻矛盾的要因。泰多梅卡也好圣德拉也罢,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利益受损。绝对不会允许对手比自己获得更多利益,双方都不肯互让一步。真是些该蔑视的家伙呀。暂时携手合作,以获得未来长远的利益这种办法也想不到吗?难道只有被狠狠教训一顿后才会意识到这点吗?

  圣德拉也好泰多梅卡也罢,在不久前的贝鲁海峡攻防战中,不是刚刚体会到动用军事力量的愚蠢性吗?然而,并非本意的撤退非但没能让他们反省,反而孕育了复仇心。贝鲁海峡惨败的原因并不是自己的无能与弱小,总有一天定要洗刷这污名!以为我们会因上次的失败而犹豫是否运用军事力量的话,可就大错特错了!

  出于这种动机,一月十七日圣德拉向泰多梅卡宣战。这是在诺儒特到达泰多梅卡的仅仅四天后,应该说这是个极为愚蠢的理由。不过在人类历史上,从未存在过并不愚蠢的开战理由。

  Ⅲ

  接到圣德拉军入侵的报告,当然不会为泰多梅卡带来喜悦。被猝不及防地煽了个耳光后,醒悟到事态紧急性的泰多梅卡政府苦思应对方法。

  泰多梅卡的实战部门指挥者是涅?莱尼艾鲁中将,五十五岁的他在贝鲁海峡攻防战中所受的伤还未痊愈,目前正过着疗养生活。在制度上,他的上司是名为哈利玛·S·高顿的人。但此人已年逾七十,只是个名誉司令般的存在。贝鲁海峡攻防战后,泰多梅卡并未进行任何关于军事方面的改革,所以造成现在竟没有一个可用的总指挥,这下可如何是好?

  “对了,不是有个从布伊诺斯·松迪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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