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
然而,实际上修泰米兹并没有笑。他听到的只有在科茨地大败的报告。虽说那是计算中的结果,但超过一万五千名的战死者,给他带来了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冲击。
由利?库路冈这边则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要不是奉行完全无抵抗主义,出现战死者就是理所应当的事。这个男人对后悔自己没能成为诱饵部队前线指挥的修泰米兹直言不讳道‘这是伪善’,修泰米兹没有反驳,却不由地哀容满面。
随后,没有让他继续哀伤的闲暇。因将六千辆坦克舍弃在科茨地广阔的可燃垃圾处理场,修泰米兹遭到了由政治家和军火商组成的联军发起的责难双重唱。
发出最大音量的是身兼议员和国防产业联盟理事,名为玛路柯姆·维鲁夏的男人。他特地主动找到修泰米兹的司令部,引用爱克尔罗尼亚市的阿路马利克?阿斯巴鲁为例,怒骂修泰米兹的无能。
“是吗?那么小官也模仿点AAA的事迹吧”
被狗血淋头地骂了个够后,修泰米兹转入反击。
“马克法松大尉!”
叫来副官,修泰米兹命令道。
“将义勇兵维鲁夏立即作为二等兵录用,派往最前线。在他企图阵前逃跑时,可根据军规立即予以枪毙”
这的确是AAA式的手段。让身处议员与理事双重立场,同时刨刮坦克装甲板正反两面的权力者,好好尝尝自食恶果的味道。
“所谓的商人,应该有证明自己销售商品安全性的义务。阁下长久以来在坦克生产方面所接受的贿赂是否妥当,就请用自己的身体来证明吧”
虽然实行了长官的命令,但马克法松还是有些担忧日后针对长官的报复。
“今后会不会成为隐患?市政府的大人物们要是成了敌人……”
“不,不用担心”
修泰米兹摆出一个坏人的笑容。如果他的作战能奏效,把普林斯?哈拉鲁特从外敌凶恶之口中解救出来。那么,修泰米兹将作为耀眼的军事英雄被赞扬,所有的言行都会被视为胜利的要因而正当化。将市政府的要员同时也是兵器产业支柱的玛路柯姆·维鲁夏强行下放军队这件事,不会被当作胡来而会被视为勇气与正义感的体现吧。另一方面,如果失败了——修泰米兹会战死沙场,普林斯?哈拉鲁特市将被劫火化为满地灰烬。小小的胡来会被巨大蠢行的阴影所吞没,在名为大败的日全食盛行期,有如黑点存在的维鲁夏一事,自然成不了什么大问题。
未来的预测,修泰米兹也多少作过一些。就这样维鲁夏作为一介士兵被送往最前线,在波路达·尼古莱的战场上东奔西走。
Ⅶ
在科茨地平原的会战中,胜方当然也相应地付出了大量消耗。要下个极端点的评价,可以说在消灭敌军后,布伊诺斯·松迪军的补给仓库中已经连一滴汽油也不剩了。在战胜后的翌日,一份报告被带到不愿操心补给的劳德路普面前。
“波路达·尼古莱峡谷中有普林斯?哈拉鲁特军的补给物资集中基地。刚刚建立不久,而且规模极其庞大”
虽然侦察兵的说明还在继续,但劳德路普已被脑中闪烁的妙计光芒所吸引。无论何时劳德路普都是这样,首先关心的永远是自己。
“……我军先摆出直接进军普林斯?哈拉鲁特市的态势;随后乘着夜色,突然急行军转向攻击波路达·尼古莱补给基地,控制它之后就以敌人的燃料和弹药,去占领他们自己的母都市吧”
这的确是个妙计。不过,并非作为军事家的妙计,而是作为掠夺者的妙计。日后的学者是这么评价的。
本来,这么粗糙且天真的计划,应该被军事部门的人员及时纠正。但科茨地的大胜利使全军都对独裁者的无谬性产生了错觉。一方面,普林斯?哈拉鲁特军惨败于攻击达到补给极限后开始撤退的侵略军这一赌博行为,推测其全军兵力的七成在一日之间丧失殆尽,应该已无抵抗余力了。另一方面,就如地理位置所示,波路达·尼古莱补给基地正位于凭布伊诺斯·松迪军捉襟见肘的燃料也足以到达的距离。
六月二十九日,伟大的胜利者艾贡·劳德路普在全军面前,再次发表了演说。
“成功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说到天时,新?卡米洛特与爱克尔罗尼亚两市忙于战后处理,其他都市态度消极缺乏进取心。说到地利,其他任何一个都市离南极大陆都过于遥远,无法以实力进行干涉。说到人和,我市的人民深知向集体作出奉献的重要性和自我牺牲的美德。最后的胜利将归于谁,已再清楚不过了”
日后,这段演说受到辛辣评价,世人称其为「独裁者装饰无意义胜利美图的镜框」。
“布伊诺斯·松迪军改变方向,向波路达·尼古莱方面移动”
在战后是如此流传的:当接到侦察部队的报告时,卡莱尔·修泰米兹正将一触即发的决战放在一旁,苦思冥想着三个孩子的名字。这真的只是单纯的流言吗,如果是事实的话,当事人是认真的吗?还是为了安抚部下而装作泰然自若的样子?没有人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由利?库路冈正默读着类似通知书之类的东西,他面无表情但似乎是为了确认解读的正确与否,又重新默读了一遍。随后视线转向司令官问道:
“山贼们终于要大驾光临了吗?”
“是的,和我们期待的一样。对不起,我似乎比你还要快乐”
“没关系,我还有他人无法模仿的快乐”
“是什么呢?”
“先让人满怀期待然后大失所望”
“不过,快乐的后遗症是个问题呢”
修泰米兹苦笑,库路冈却没有苦笑,他将视线投到波路达·尼古莱的地形图上。修泰米兹的副官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