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后方退路被切断了。
在高级军官的心中,凯涅滋·基尔伏特准的警告有如不详的黑云般漫延。有人迅速看透这点并开始鼓舞士气。
“前进!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前进!”
站在战斗舰的舰首,如同北欧海盗的首领般顶风而立,莫布里奇?玖尼亚朗声宣言。
“就算已无退路,我们还有其他道路。笔直前进,突入爱克尔罗尼亚的港口,带着自己的生命与勇气去弥补胜利”
心想说得轻巧。但蒋伦少将没有说出口。事到如今,没有退路已是不言自明的事了。从先头部队获得的报告更是雪上加霜。水中有障碍物阻挡他们的前进。不但炸毁的桥梁隔断了退路,这次就连前进也受阻。
爱克尔罗尼亚军在勒拿河底打入了铁桩,缠上十几二十重钢缆与钢琴线,封印了新·卡米洛特水上装甲部队的快足。这当然是阿斯巴鲁的脑细胞想出的奇谋,与破坏大桥联动的计划。就算是广阔的勒拿河河面,也同时挤不下数千艘小艇,船舷与船舷相互碰撞。自己人的船体相互擦伤,勃然变色相互叫骂。
“出动水中工兵队!清理铁桩。要是在这里受到炮火集中攻击,将毫无还手之力”
蒋伦少将敏锐地下达指示。
“多此一举!”
莫布里奇?玖尼亚不满道。如果水中有铁桩的话,应用鱼雷攻击在短时间内破坏干净。一个一个去清理铁桩,这不是给敌人以开炮射击的机会吗?可是,少将摇了摇头。
“没有看见那个吗?元首之子”
蒋伦提督的手指指向河面的一点。莫布里奇?玖尼亚跟随他手指的视线刹那间被电到了。河面的一部分看起来好像是块扩大的黑布。那明显是燃烧性极强的液体燃料。现在行动受限,要是受到燃烧攻击就更无胜算了。莫布里奇?玖尼亚放出带电的吼叫。
“马上在靠岸!趁河面液体燃料末扩散前,逃上陆地”
恐怖以光速包围全军。没有人希望变成人形烤肉。船舷与船舷摩擦碰撞,拼命地把船首朝岸上驶去。
面对向河岸赶来的新·卡米洛特军舰艇群,爱克尔罗尼亚军炮火咆哮。随着阿斯巴鲁一声令下,在堤防阴影处的重炮同时齐射。
密集到无法看透水面的人与船只成为大炮的绝好目标。一发炮弹可以穿透数个士兵的身体,一艘船的爆炸会把左右僚船都卷入进来,火炎与烟雾和爆炸声不断扩大再生产。身上起火中弹的士兵一头扎入河中。
新·卡米洛特军中的士兵中未失去战意者,或者也许是由于自暴自弃感产生破坏冲动的人,他们被己方的鲜血和河水打湿身心,从尸体和损坏船体的挡箭牌间还击。小口径子弹无法贯穿凯芙拉纤维的军服与表面水膜,虽然枪战时间意外地漫长。但被封锁了行动与速度的新·卡米洛特军的败北却已注定。在战前阿路马利克?阿斯巴鲁的豪言壮语一一实现。上游的桥与下游铁桩之间的河面布满了活着的有机物与死去的有机物,已被破坏的无机物与等着被破坏的无机物,共同化为一块血迹斑斑的巨大海绵。
蒋伦少将在额头与左上臂血流不止中,终于到达了河岸。成为爱克尔罗尼亚军俘虏是在凌晨六点五十一分。拥有黑发与赤铜色脸的年青总司令郑重迎接了这位俘虏。再多流血已无益,请命令还在抵抗的部下投降。如此劝说了之后,蒋伦接受了建议。
“全员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战斗和死亡都已没有意义。战败的责任由我承担。重复一遍,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蒋伦将军的声音随着扩音器流向河面。就好像在回应他般,枪声渐渐小了。如果是为了保卫母都市到还说得过去,可为了他市的野心家而殉职异乡就是愚蠢行径了。七时零九分,枪声完全断绝。与勒拿河的战斗一样,都是先封锁敌人行动,后向密集处进行高效炮击的一方掌握了胜利。
向失魂落魄的敌将行了一礼。
“将军辛苦了。我想请你喝杯茶,麻烦到小官的司令部来一趟”
老将军点点头。现在,服从是保持尊严的唯一途径。不过,他不得不提出一个就算在混乱与杀戮时脑中也始终挥之不去的问题。如此集中的火力覆盖,为何却没有点燃河面的液体燃料?
回答很简单。
“那只是水罢了。虽然用颜料上过色”
“…………!”
“仅仅炸掉大桥给我市造成的损害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再要让河港熊熊起火的话,遇上爱投诉的来群殴,就得连夜逃跑不可了”
“颜料……是吗,是颜料”
肩膀垂下,好像突然老了许多的少将被士兵带领着离去,鲍兹威鲁中佐出现在阿斯巴鲁身旁耳语了几句。
“不行,没找到莫布里奇?玖尼亚”
“是吗,那就别找了”
“不彻底解决没问题吗?那个人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的。这次会逃亡到昆仑或布伊诺斯?松迪吧”
“也许吧。那是个顽固不化的家伙,深信自己总有赢得一天”
“那么,难道不该设法找出来,然后铲除将来的锅根吗?”
对于鲍兹威鲁中佐的热心,总司令露出完全出乎中佐意料的反应。
“你信得过元首吗?”
“哈?”
用奇妙的眼神望着反问的部下,阿斯巴鲁低声笑了。
“我不相信。那个人看上去像是个高洁之人,但其实是贪图他人功绩之辈。只要是有一点点可能威胁到自己宝座的家伙,都会被踢到舞台下。想必到时会以绅士的手段去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