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没有啊……”
“不可能的,刚才,那绝对是人的声音。”我想了想,下了马,便往路边的树林中走了进去,刚才,似乎是从这个方向……
摸索了一会儿,我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吓得几乎叫出声来,定了定神,弯下腰拨开了长草。借着月光,我看到草丛中倒卧着一个身着红衣的人影,再俯下身仔细查看,似乎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双目紧闭,肩上、四肢布满可怕的刀伤,触目惊心。我刚才听到的呻吟声,就是他吗?他是不是快死了?他的服色似乎不像源氏军,难道……
没时间多想,我伸出手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脸:“那个,你怎么样?”
他动了一下,仍然没有睁开眼,只是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唔……”
『果然是他!』
讶异间,一阵白光闪过,我又是大吃一惊。『刚才……那是八叶?这个重伤垂死的少年也是八叶?』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异样,右手动了一下,发出呛啷一响,我凝目看去,只见他纤细的手腕上竟然带着一副镣铐!镣铐上的铁链很粗,好像还通向其他什么地方,我颤抖着手摸索了一下,发现两手之上的铁链都通往他颈部,再摸他颈部,果然,套着一个巨大的项圈!我惊疑不定地缩回了手,这少年是什么人?难道是什么可怕的重犯?
不管怎样,这样放着他不管,一定会死的!
“春日学姐!”
我一惊回头,才发现原来让已经跟了上来。
“学姐,你……”让显然也看到了我面前的人:“这……这个人是?”
我站起了身:“小让,我们把这人带回马濑吧。”
“这?你在想什么啊学姐,就这么把个不明来历的人带回军中?”
他会有这种反应我也是可以预料的,我咬咬唇:“这个人……是八叶。而且,他受了重伤,我没法把他丢在这里不管。”
让愣了愣,长叹一声:“我只是在担心你啊,学姐……算了吧,我也知道劝你不听的了。那么,我来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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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让的帮助下,我把这个重伤的少年带回了马濑营地。虽然九郎暂时还不知道,但是这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了。我把他安置在我住的营帐中,愁眉不展地看着他。
灯火下,少年静静地躺在床上,似乎完全没有了意识。现在我才看清,他身着的是贵族才穿的朱红色狩衣,长发也讲究地盘成发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一般人呢……我越来越头大了,这回,我是不是惹上大麻烦了呢?
少年面目清秀,宛如女子,此刻,他的脸颊正因热度而发红。我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好烫……应该是伤口发炎了吧?如果一直不退烧,该怎么办呢?
“学姐!”让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回过头,他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我跟弁庆要了些伤药,还弄了些干净的布做绷带。”
“啊,谢谢你,小让!”我松了口气,开始帮忙让处理伤口。
处置了一下伤口,又给昏迷中的少年灌下了些伤药,我们俩都累得满头是汗了。让擦了擦汗,神情并没有变得轻松:“我觉得,还是让专家来看一下会比较好。”
我正要说话,九郎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喂,你有没有空……这家伙是什么人?”
我吓得噌地站起身来,正不知该怎么回答九郎,让已经接了口:“是我在战场附近发现的,看他受了重伤,所以带回来了。现在正在帮他做应急处置。”
九郎走近了些,看清楚了昏迷的少年后,脸色更难看了:“我是在问,他是什么人?”
不愿再让小让背负九郎的指责,我大声说道:“九郎先生,这个人是我带回来的。虽然不知道他的姓名,但是他可是八叶呢!”
“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吧?”让的语气很不客气,而显然,九郎对我们的回答也很不满意:“看他的服饰就知道绝对不是一般平民了,说不定……是平家的将领!把他交给我,我要审问他!”
“审……审问?”
“不错!如果他确实是敌将,就要处决!生于武家,不可能连战败的觉悟也没有。”九郎说得理所当然,我却打了个寒战:这个还没成年的少年,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已经要面对战败者的命运了吗?
“既然如此,我拒绝把他交给你!”让踏前一步,挡在九郎和我们之间:“这个人是八叶,八叶是保护春日学姐的力量,我决不会让你处决他!”
九郎显然被激怒了,按着剑柄的左手开始颤抖:“你!你可是做好了相当的觉悟?竟敢说出这样的话?”
让毫不退让地瞪着九郎:“不论你怎么说,绝不交给你!”
“你……他很可能是平家的人,你知道吗?”
眼看两人说僵了就要动手,我正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弁庆温和的声音及时出现了:“哎呀哎呀,好热闹啊。”
“弁庆……”他的出现似乎让九郎冷静了些。
“弁庆先生!”我得救似的跑到他面前,使劲打着眼色。也不知道他看懂没有,他向我一笑,随即笑吟吟地说道:“这样吵下去可不是办法,不如还是等他清醒后再说,如何?”
九郎哼了一声:“你还是老样子,爱当好人。”
弁庆的笑容丝毫没变:“请你说这是仁德,好吗?”
“哼!”九郎狠狠地瞪了让一眼,拂袖而去。他……他好像还在生气呢,虽然现在是走了,可难保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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