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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要出席与自己亲近的某人的丧礼,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目前我身边亲近的人应该不会有人过世……应该说,大家都太有精神了。
「啊,这个话题太沉闷了呢。因为彩木同学似乎很在意风花老师,所以我才打算让你实际看看这玩意儿。」
「居然说『这玩意儿』。」
你被讲得很难听喔,风花老师。
这表示真香老师与风花老师之间的关系,是可以容忍这种随便的讲话方式吗?
不过她说得没错,虽说就算搭话也不会得到回应,但如果想瞭解风花老师,确实必须来这里一趟。
自从去年秋天的园游会前夕得知这个人的存在,我就已经在心中对风花老师搭话好几次了。
那个当事人──现在就沉眠在这座坟墓底下。
这种感觉连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就算没办法交谈,我也觉得幸好有来这里。」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因为我破坏了你难得的周日,对我怀恨在心。」
「怎么会。因为我对风花老师这个人有许多想法。只不过,对于不太瞭解的故人一直讲东讲西也不太好意思。虽说是单方面的,但幸好有来向她打招呼。」
「她把飞雅特让给我的那件事,记得你相当不满对吧。你可以尽情地向她抱怨喔。」
不,关于那件事,我最想抱怨的对象是驾驶技术犹如恶梦一般的本人。
比起没教好学生要安全驾驶的风花老师,反而是那个人该负起责任。
「话说回来,在之前的影像中看到的飞雅特闪闪发亮呢。虽然如今也保养得不错,但当时应该还算新车吧?」
「没错,好像是风花老师在读大学时对它一见倾心,一点一滴地存下打工的钱,出了社会以后才如愿买到的。由于她讨厌贷款,因此是以现金付清。虽说是小型车,但进口车也不算便宜,是硬著头皮买下的。」
「出社会之后才买的是吗?」
她二十五岁就过世了,所以顶多只开了两年左右啊?
毕竟她很努力才买下那台车,肯定想要开得更久吧……
人一旦死去,也会同时失去自己辛苦得来的东西呢……
「会把那么重要的爱车让给真香老师,表示你在她心中果然是特别的学生吧。」
「或许她根本不该在学生毕业后还特别照顾到这种程度。可这是过世的人为数不多的特权。就算被人抱怨,当事人也都不会在意了。」
「…………」
想必绝大多数的人即使承受怨言、因此受伤,也都希望自己能长命百岁吧。
当然,真香老师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
因为她肯定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思考过人的生死问题了吧。
「我毕业后就立刻考到驾照了呢。当时风花老师也还很有精神,把飞雅特借我开过好几次喔。所以她当时是看到我精湛的驾驶技术,才决定把那孩子(飞雅特)托付我的。」
「风花老师眼光不太准呢。」
不是没发生事故就没问题好吗?
不对,真香老师会原地转向和手煞过弯,在某种意义上驾驶技巧是很高超没错。
「虽说是为了救人,但是开飞雅特发生事故依然让我很过意不去。说个秘密,其实我有点期待生气的风花老师会化为幽灵出现在我眼前。」
「说不定她正在苦笑呢。」
由我说这种话是不太得体,但风花老师会夸奖开飞雅特救人的真香老师吧?
是不是呢?风花老师。
如果你在那里的话,希望你能回答我。
「明明难得来见她一面,却都讲些不著边际的话。况且今天也不是忌日或特别的日子,或许不该今天来的。」
「如果是忌日,家人应该会来吧?到时万一巧遇,要如何介绍我也是个问题呢。」
「要介绍你很简单喔。因为你在风花老师以前任教的学校就读,是我负责辅导的学生。风花老师的家人不把我当作她的学生,而是视为弟子看待,要说的话,彩木同学就像是风花老师的徒孙呢。」
「徒、徒孙……?」
我没想过这层关系。
这样一来,我与风花老师也不算毫无瓜葛吗……
「啊,在坟前聊太久也不好,而且或许会有其他人来扫墓。彩木同学,我们差不多该离开了。」
「啊,好。说得也是。」
总之,我得以向风花老师打招呼了。
只是──
「机会难得,我有件事想趁现在问真香老师。」
「嗯?想问我什么?」
正打算往前迈出步伐的真香老师猛然停下脚步,转头望向我这边。
「真香老师。就算是在风花老师面前──你依然可以说一旦被我告白,就要辞去教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