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们会扶养设施的孩子们。
在修道院的后门,有座狭窄的停车场。
真香老师将飞雅特停在那里,然后下车。我也紧接著老师下车。
嗯?
真香老师拿著花……是白花。
我刚才没注意到,这束花是本来就放在车上的吗?
「走这边。」
真香老师似乎来过好几次,习以为常似地往前走去。
奇怪?我好像没来过修道院的这一侧。
与养护设施的方向相反──有条小路连接到某个地方。
这间修道院比想像中还大耶?
「啊……」
在小路的尽头,有扇老旧的黑色门扉及砖瓦墙。
门是开著的,真香老师与我穿过门之后──
「这是……墓地吗?」
「是啊。」
没错,我和真香老师来到了墓地。
在大约四座学校游泳池大小的土地上,井然有序地排列著墓碑。
有几近风化的老旧墓碑,也有鲜明亮丽的新墓碑。
「这片墓地原本好像设于修道院旁边,不过很久以前就挪到这边了。也对,毕竟要是有墓地近在咫尺,设施的孩子们也会害怕吧。」
「就算是大人也会有点害怕呢。」
不过只要习惯之后,偶尔在住宅区看到孤零零的墓地,意外地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对我来说与其说害怕,反而是畏惧的成分居多。
一想到去世的故人近在自己身边,在家里看恐怖电影时也会顾忌要不要「呀──!」的发出惨叫。
「可是,为什么要来墓地──啊。」
「太好了,彩木同学并没有那么迟钝。」
真香老师露出微笑,快步地往墓地走去。
原来如此,我还在想为什么要我穿制服过来。
我也可以理解为何真香老师穿著套装,表情心事重重了。
「嗯……」
我重新系紧松开的领带。
就算是有些嚣张的我,也不至于傲慢到忘记对死者该有的礼仪。
我端正姿势,跟在真香老师的后面──
老师,停在某座坟墓前面。
「对不起,我卖了关子。就是这里。风花老师──就在这里。」
「…………」
确实,墓碑上刻著『SIKI FUUKA』的字眼。
虽然扫过亲戚的墓,但我或许是第一次见到以英文刻下名字的墓碑。
名字底下的数字,是生年与殁年。
原来她是在二十五岁过世的──
「仔细想想,我今年已经和风花老师同样岁数了呢。居然和那个人同年,感觉真奇怪。」
「……风花老师是虔诚的人吗?」
「好像也不是那样。我听说是因为老师的亲人是信徒,所以才会葬在这里。我想,风花老师本人应该不会在意自己是葬在教会还是寺庙吧。因为那个人很自由,就算把骨灰洒在海上,她说不定也会很开心。」
「呃……只要把双手在胸前交握,跪下来就行了吗?」
「你知道得很清楚呢。是从电影学到的知识?不用跪下也没关系。还有,不是为故人,而是向神祈祷。」
「这个我倒是不晓得。因为电影里面也没解说过。」
可能因为这在国外是理所当然的行为,所以才没有说明吧。
总而言之,供奉了真香老师带来的白花之后,我们俩双手交握,摆出类似祈祷的动作。
「……之前看过的战争电影,会在坟墓前面向故人说话,那样做是可以的吗?」
「我认为没问题。虽说我也不是那么瞭解,但至少风花老师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真是通情达理的老师呢。」
我可以理解她为何会受欢迎了。
「初次见面,风花老师,我叫彩木慎──像电影那样向坟墓讲话,教人很难为情呢。」
「实际上,我想没几个人会这么做。毕竟就算搭话,对方也不会回应。」
真香老师露出苦笑。
「我也从来没对去世的那个人说过话。明明当时也参加了丧礼,但我完全想不到该说什么。」
「……话说回来,我还没参加过丧礼呢。」
「我目前参加过的,也只有风花老师的丧礼而已。某种意义上,或许是我最不想出席丧礼的对象。」
真香老师眺望著远方。她可能是想起了那次丧礼的往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