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型电脑,在自己的周遭投映出许多视窗。
投映在空中的,都是亚特兰妲的相关数据。
「第三兵工厂所开发的亚特兰妲,确实是一架性能优异的机体。但就现在来说,即便放眼整个班菲尔德家,能顺利驾驭自如的,只有包含你在内的数名驾驶员吧。如此刁钻的机动骑士,真的会有打磨完成的一天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所谓的打磨完成,指的是能正式作为一架完整的兵器。
以兵器的定义来说,亚特兰妲还抱持着重大的缺陷。
需要特地筛选驾驶员固然是个问题,但机体的安全性也很重要。
对于亲临战场的骑士和军人来说,要他们在战场上驾驭着不稳定的兵器作战,无异于要了他们的性命。
有诸多难题需要克服的亚特兰妲,真的能成为一架打磨完成的兵器吗?
这就是克劳斯想询问艾玛的问题。
艾玛垂着脸庞问道:
「——您的意思是,现在的亚特兰妲还不算是一架打磨完成的兵器,所以打算下令终止开发吗?」
对于艾玛来说,亚特兰妲等同于自己的存在意义,但对于军方来说,终止开发才是理所当然的判断。
只不过,就艾玛个人来说,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克劳斯看着心境复杂的艾玛,讲述起亚特兰妲计画的意义:
「班菲尔德家的主力机动骑士是涅梵。领主大人认为让涅梵达到极高的境界,便能为敝家族带来利益,因而同意推动开发计画。你明白了吗?这项计画的规模,并没有狭隘到只为了开发一架特装机啊。」
「这、这个……」
艾玛的视线一阵游移。
因为她终于醒悟到——自己只顾着打磨亚特兰妲,没能好好正视这项计画的真正意义。
若只是为了开发一架特装机,军方是不会拨下钜额预算的。
正因为让亚特兰妲打磨完成,能为军方——以及第三兵工厂带来利益,双方才会愿意出钱出力。
被克劳斯逼着正视现实,艾玛垂下了脖颈。
她懊悔地握紧了双拳。
(我一直只顾着看眼前的事物,从来没好好想过这项计画背后的意义。)
艾玛听说过开发计画的内容,也晓得主要目的在于扩充涅梵型的发展。
但到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只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
(明明有着如此深远的意义,但我却顾着自己、只想成为被众人认可的骑士。)
克劳斯看着感到后悔的艾玛,让语气缓和了下来:
「我知道你格外重视亚特兰妲这架特装机。不过,思考必要性的责任并不在我等身上。我们需要思考的,就只有该如何完成被赋予的任务而已。在讲完这些后,我要再问你一次——亚特兰妲盼得到打磨完成的那一天吗?」
身为瑕疵机体的亚特兰妲,真有脱胎换骨的可能吗?
艾玛抿紧了下唇。
(我被赋予的任务——就是完成亚特兰妲!)
艾玛抬起脸庞,凝视着克劳斯的脸孔回答:
「——下官一定会打磨完成的。」
也许是察觉到艾玛的心境吧,只见克劳斯关掉了周遭的所有视窗。
「这样啊。」
◇
在让艾玛退出房间后,克劳斯撰写起本次会议的报告书。
他看着投映在空中的画面振笔疾书。
在诸多资料之中,也包含了测试驾驶员——也就是艾玛的相关资讯。
克劳斯看着艾玛的资料,看出了不自然之处。
「我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原来她在骑士学校的成绩这么糟啊。」
菜鸟骑士在短时间内升上B级,甚至官拜中尉。
明明比那些走上菁英之路的骑士们更为飞黄腾达,却被分发到边境治安维持部队,这样的经历也让他感到在意。
「也难怪她会这么重视那架试作实验机。」
在得到亚特兰妲之前,她几乎没有像样的表现。
不仅如此,作为骑士的成绩也是敬陪末座。
克劳斯这下也能明白,处处碰壁的艾玛,为何会如此执着好不容易获得的表现机会——也就是名为亚特兰妲的机动骑士。
「光是能操纵无人能驾驭的瑕疵机这点,她就该察觉到自己拥有非凡的才能啊。」
同时,克劳斯也认为艾玛应该对自己的能力抱持更多的自信。
克劳斯在脑海里侧写起艾玛的形象。
虽然给人缺点不少的印象,但克劳斯仍是给予赞赏:
「——就瞻前不顾后这点来说,可说是犯了年轻人都会有的毛病,但她抱持着货真价实的热情。」
无论是艾玛还是佩希,都对亚特兰妲的计画抱持着强烈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