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明白他的罪

出她到底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请假。

  「人家有点怕蓉耶。」

  脱子稍稍收敛起笑容,声音也跟着变小许多。

  「我不是说讨厌她喔。相反地我很喜欢她!因为她长得很漂亮,人又很温柔,而且比我聪明好几倍。」

  ——可是,如果待在蓉的身旁,会让我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虚伪的假货。

  「……」

  如果是那样……也只是证明了你一开始自称的事实而已。

  玲夫觉得这样的话语实在太过残忍,所以没有说出口。

  假货也好虚伪也好,对于现在的玲夫来说,脱子就像是一种救赎。

  「一想到玲夫一定会喜欢蓉更胜过我,我就——」

  「呃,就说不是那样了……」

  「哇哈,人家的胸口感觉到一阵心动了呢!感觉好甜蜜!好像活得像个女孩子一样——好痛,玲夫住手啦好痛!」

  「明明连是真是假都还分不清楚,不要随便玩弄男人的感情啦!」

  玲夫用两手的拳头夹住脱子的头,脱子则又笑又叫地在玲夫的手臂里挣扎着。

  由于一直无法下定决心是否要去蓉她家,玲夫只好先去医院。

  进医院前,玲夫先交待脱子在医院大门前的圆形花坛旁等他回来。

  「这房间好热啊!」

  玲夫走进病房后,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窗户。虽然外头的温度愈来愈接近夏天了,但病房里的空调一向不够强;且空气中多带着消毒用的酒精气味,感觉十分潮湿。

  「小谦好像偶尔会动动眼皮呢。」

  妈妈坐在谦的床头旁,抚摸着他的脸颊说道。

  「虽然很缓慢,不过眼皮底下的眼睛一直动个不停。像这种时候,是不是他在做梦呀?不知道小谦他现在正在做什么梦?」

  「不知道。」

  搞不好,他正梦到自己待在医院门外的花坛旁。

  「我把枯萎的花清理掉后,这里显得好冷清。」

  「是啊。」

  病房里的花比先前少了很多,刺鼻的香味也跟着消失了。

  「还有人帮忙做这样的事情呢。」

  妈妈拿起一张附在花束上的卡片给玲夫看。上头写着『自作主张祈祷谦同学早日康复会』。

  「听说他们是在网络上召集的。还要大家不可以忘记谦曾做过的善事。」

  「是喔。」

  不知道为什么,玲夫似乎没有像先前那样厌恶被当成佳话了。是已经习惯了,还是觉得这总比被遗忘来得好呢?

  只是,不管外头是要炒作还是遗忘掉谦,他都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沉睡。

  「真是的……再这样下去,玲夫和我们都很困扰呢……」

  妈妈苦笑着,又伸手摸着谦的头发及脸颊。即使那正是母爱的表现,但玲夫却觉得那会使谦看起来幼小而无力,让他愈看愈难过。

  「对了,妈知道昨天电视里有提到谦吗?」

  「咦?不知道耶。」

  「他们说谦在六年前也曾经救过人。不过我好像忘记了。」

  「——喔……」

  妈妈稍作停顿,似乎在回忆着这件事情。

  「对了,记得那是在谦读国一还是国二的时候吧。因为妈妈刚好带你去医院看德国麻疹,所以知道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呢。」

  德国麻疹……这么说起来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候妈妈用车载你从医院回来,结果发现家门口有好多人。我记得好像是町内自治会的会长吧,他称赞说谦立了大功呢,而且好像还有警察先生在。」

  「是喔——」

  「记得谦那时候全身都湿透了,脸还皱成一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他的表情看起来像在生气又像在哭,我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谦做了什么坏事。」

  ——询问邻居之后,让我更是大吃一惊呢。本来想要好好夸奖谦一番,可是他却一下子就跑掉了,所以当天只好先请那些人回去,改日再好好谈了。

  「所以就和电视上说的一样?谦是偶然看到有人溺水了?」

  「邻居是这么说的。不过当我问谦的时候,他只是一直随便回答,还说他不知道,好像不太想谈论这件事。」

  不想谈这件事?虽然说谦的确对这种事情会感到不好意思……

  「然后隔天飞泽太太就拿了好多饼干和糖果过来,说是当作谢礼。」

  「飞泽!?」

  真的假的,果然是蓉!

  「吓我一跳,你干么突然这么大声?」

  「没有啦……刚说到飞泽,那溺水的人是蓉吗?」

  「是呀,你想起来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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