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么消沉的表情。由于原本长得很漂亮,这样一来反而显得有些可怕。
「再说,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吐了口气,玲夫望着谦堆放在床铺旁的一套六十集的漫画书背说道。
「等他醒过来,我一定要先问清楚这一件事。」
玲夫记得谦很喜欢这套漫画,平常总是会拿起来翻阅。虽然玲夫也曾学着拿起来看,但却老是记不得故事里中国武将的名字,只好作罢。
「那大概也是一把钥匙吧。」
「钥匙?你昨天是不是也提到过?」
「有吗?」
「有。你说过就算想要回去,如果没有钥匙也——之类的。」
——玲夫?你在楼上吗?
糟糕!是妈妈的声音。看来不小心发出太大的声音了。
「我马上要出门了。」
玲夫打开房门,朝楼下喊了一声,接着又急忙地向女孩说道:
「我现在要去上学了,你就待在我的房间等吧。在我妈妈出门前,绝对不可以离开。要看电视可以,但别开声音。」
「了解。」
「等我回来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收到。」
蓉说话的时候偶尔会显得太过客气但这女孩则是偶尔会冒出颇男性化的用语。明明外表看起来那么甜美,怎么看都是女孩子,真奇怪。虽然说这样的违和戚也算是种魅力——不对!扯到哪里去了!
「玲夫。」
玲夫收拾掉盘子,正打算离开谦的房间时,女孩突然揪住他的袖子。
「干嘛?」
「谢谢。」
女孩缓缓地垂下了带着直挺挺睫毛的眼睛。低头向玲夫道谢。
「这没什么。」
这些小事根本不值一提。玲夫努力想忘掉从被揪住的袖子一路爬上来的酸甜滋味,急急忙忙地下了楼梯。
今天在学校里的感觉依旧带着点痛苦。
课表上连续两小时的体育课,对于睡眠不足的玲夫来说实在很难熬。
正当他回到教室里,打算趁下一堂课好好补眠时,却发现女同学们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虽然玲夫原本就被女同学归类为『不怎么爱理人』+『喔,就是那个话题人物的弟弟呀』,一向不怎么受欢迎。但今天他一走进教室就感觉到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
怎么搞的?这气氛真让人讨厌。
玲夫一脸不悦地回到座位上,但是当他看到桌面时,不由得感到一阵错愕。
桌上居然放着一张拿玲夫开玩笑的涂鸦纸条。
影印用的白纸上,用铅笔画着一个男孩,他的手脚弯弯曲曲,像是被拧过的抹布,一边说着『我是一个有名的可怜人,你们快点安慰我~』一边下流地追着女孩子,还哭得满脸都是鼻涕。
除了台词之外,旁边还有『哥哥是植物人』、『悲剧性人物』等解说文字。
而这个悲剧性人物的旁边,又画着一个同样弯弯曲曲的长发女孩。
女孩脸上戴着眼睛,旁边还写着『ㄍㄨㄏㄨㄛ』这样的奇怪解说文,做出又生气又好笑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那堆注音是想表达什么,但这画的一定是蓉。
……无聊透顶。
简直是小学生的涂鸦。
一定是在上课的时候画的,然后故意放在这里给我看。
无聊……
「唔……」
玲夫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因为努力压抑着自己就快爆发出来的愤怒,所以感到有点想吐。
而且这张涂鸦还十分下流用写着『不准碰』、『敢替他拿掉的人就判死刑』的红色标签贴着。用来防止有人为了玲夫着想而把涂鸦丢掉,以将会报复作为威胁。
——他在看了!
耳朵旁听到这样的细语声,玲夫回头望去,一群人正聚集在靠走廊的墙角边座位上,并且同时撇过头去。那是一群染了头发,还在眼睛附近涂上古怪黑色的女学生。虽然玲夫从来没有和她们说过话,但她们平常总是喜欢大声聊天,十分引人注意。尽管她们并没有注视玲夫,但嘴角却微弯着,像是在强忍着笑意。
玲夫将自己还在颤抖的手塞进口袋里。
要是大闹或怒吼,就是自己认输了。
那些家伙以为我现在正为了谦的事情受到世人瞩目而得意忘形。因为我常逃学,也不太和别人说话,才被认为是沉醉在不幸当中。如果我现在生气,肯定会更加变成她们的笑柄。
我无所谓,想笑就尽管笑;但故意丑化蓉,还说谦是『植物人』,你们又算什么东西?故意把那种东西放在我的面前,还说谁敢碰就要判死刑?你们还算不算是个人啊?原来这种人就在同一间教室里啊……
玲夫不断地忍耐着,开始感觉到自己的愤怒中还多了若干的绝望及痛苦。靠近胃的地方似乎正在痉挛着,使得玲夫难以忍受想吐的感觉,只好走出教室。要是在那里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