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一卷全

情就像你说的,那么那个时候川岛已经是杀人犯了。这不可能。”

  青木和蔼可亲地笑着说:“就说大入道还不一定是川岛先生嘛。可是前辈,你会执着于川岛先生这个人,是有什么理由吗?”

  “也没有啊。”

  “有什么理由非要包庇川岛先生不可吗……”

  “才没有咧。我没欠那家伙任何人情,也没那个情义。”

  “那就是所谓的友情喽?”

  “哈!别说那种惹人发笑的话,真够幼稚的。我刚才也说过了,我就是会去在意那种小事。川岛的事也一样,只是这样而已。”

  “前辈,你和川岛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对于川岛,木场其实所知不多。

  木场回想起来。

  木场记得,他和川岛是在淀桥一带的大众酒馆认识的。那个时候,木场才二十出头。那么就是将近十五年前的事了。

  “酒馆里有个男人正在大吵大闹,于是我和榎木津两个人连手制住他……”

  榎木津是木场的儿时玩伴,是个从事私家侦探的怪人,与箱根的和尚杀人事件也有关系,现在似乎也正在搅乱警方的搜查。

  “那家伙抱着店里的巨大招财猫四处挥舞,上上下下闹得翻天覆地,没有人阻止得了。结果我和榎木津那个笨蛋勉强制住了他,那个人就是川岛。”

  “他为什么要大吵大闹?”

  “不知道。可能是好玩吧,当时年轻气盛嘛。”

  “然后呢?”

  “然后我们三个人臭味相投,一起闹了起来,真的是很蠢。榎木津踢破墙壁,警方也赶来了,不过我们三个都逃之夭夭了。因为这个缘分,我们战前经常一起喝酒,或相约去花街。可是……是啊,我不清楚他的身家背景,只听说过他在练剑道。战后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真的……

  重新这么回想,木场对川岛这个人陌生得教人吃惊。不是所知不多,根本是一无所知。但是过去他从未感觉这有什么奇怪,说穿了交朋友就是这么回事。没道理说不清楚彼此的人生就没办法当朋友,而且就算自以为熟悉对方,但人们对朋友常常是意外地陌生,

  “川岛先生家住哪里呢?”青木问道,木场回答说:“是你也很熟悉的池袋。”

  “池袋啊……”

  “怎么?池袋怎么了?”

  “前岛抄下来的电话号码,好像是风岛池袋那一带的号码呢。”

  “是吗。”

  事到如今,他也不感到吃惊了。

  现在,木场几乎已经确信大入道就是川岛了。不管青木说什么,当墨镜与军服登场的时候,他就已经这么认定了。至少在出现否定性证据之前,在木场心中,大入道就是川岛其人。他只是不知道川岛与杀人事件有什么关联。川岛是凶手吗?共犯吗?被害人吗?有可能就像青木说的,他也是除了这件案子以外的凶手吗?如果川岛是凶手的话……青木默不作声,所以木场兀自沉思起来。

  杀人的理由是什么?逃走后再一次折返的理由是什么?上锁之后逃脱的理由是什么?

  原地打转。

  结果木场发现尽管自己没有确实的想法和坚定的意志,却一点都不肯改变自己的见解。青木的意见只是拂过木场的表面,就消失到别处去了。不过,青木说用其他意想不到的道理来重新审视案件,就会浮现出不同的解释,他觉得这个想法颇有道理。但木场认为青木摆进去的道理似乎不对。——什么样的道理才说得通?

  理由。道理。理论。原理。理。

  那种东西,想了也是白想。

  结果木场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老是这样。用脚走,用手摸,用眼睛看,用鼻子闻,用身体去理解。除了靠这些方法以外,木场无法顺利地捕捉事理,无法感知世界,不觉得自己活着。

  他看到青木已经趴在桌上,似乎喝得酩酊大醉了。木场叫了几声,却只得到口齿不清的应答。木场总算笑了。

  ——一点都没变哪。

  青木一旦睡着,没有一个小时是醒不来的吧。他虽然各方面都进步了很多,但喝酒的方式还是和以前一样。木场从口袋里掏出零钱,一板一眼地算账,将刚刚好的数目交给摊贩老板。

  “老板,这小鬼就拜托你了。”

  老板似乎有点重听,“嘿?”地大声反问,但木场不想再说第二次,就这么站了起来。

  ——去看看吗?

  也只能去看看了。

  木场将意识集中在双肩,使劲踏出脚步。将脑袋放空,尽可能勇猛威武起来。这么一来,刑警的服装就会化为盔甲,将自己与世界隔绝开来。落伍而没有内涵的笨蛋浑身紧绷,充满无意义的干劲。

  木场前往池袋。

  当然,是为了前往川岛的事务所兼住所。

  那里也是木场在辖区任职时的负责范围。

  烧毁、重建、破坏之后,池袋变了。

  曾经繁盛一时的东口黑市在前年完全拆除,盖起了清洁的站前广场。但是池袋的黑暗并未从此烟消云散,西口仍然是非法摊贩和闹市的势力范围,黑暗在各处张开大口。池袋十分危险,偷窥者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