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脸去。
“只要除掉接下来将束缚你的人,你就能名副其实的进占这个国家的中枢。接下来……还有吗?”
几枚花瓣落在女子的脸上、发上,绽放。
“难道……你想对我施以驱魔之术吗?”
“没那回事。没有人拜托,我不会那么做的。你身上没有任何附身妖怪,也没有驱逐的必要。”
“是啊,我亲手除掉了附身妖怪,就像你做的一样。”
“这样吗?”男子的眼睛眨也不眨,“换句话说,你为了从一切制度的束缚中解放,贯彻自我,得到归宿,才策划了这个计划……是吗?”
“没错,我想要个归宿,”女子说,“我……我没有一个立身之处……所以,我想要得到自己的栖身之所。”
“既然要,就要最好的地方……是吗?”
“只要是人,任谁都会这么想。这是理所当然的。”
女子逞强地说。男子冷酷地注视她。
“没错……关于这一点,你所采用的方法的确出类拔萃。这诡计真正高明,实在不忍让它就这样湮没在渺茫的时间彼方。”
“承蒙夸奖,愧不敢当。”女子说道,微微地笑了。然而,乱舞的无数樱色碎片模糊了女子的表情,她似乎也在哭泣。
实际上,女子也的确在哭泣。
悲伤,心酸,都是真的。
即使如此——女子还是不得不笑。
男子说:“一年前……你下了毒。”
“有这么一回事吗?”
“二个月前,还有一星期前也是的。”
“那又怎么样呢?”
“你做的太过火了。”
“他们三个都是风中残烛了。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只是在安排自己的归宿罢了。若是默不作声,谁都不会给我一个栖身之所的。”
男子重新转向女子说道:“就算如此,你还是做得太过分了。就算是为了获得归宿,你究竟要在你走过的路上留下几具尸骸才满意?”
女子早有觉悟,说:“你怎么突然满口仁义道德起来了?一点都不像你。还是……这就是你的极限?但我不这么认为。我知道的,你还不是用你的方法,把好几个人给……”
“我……并不是为了自己的主义主张或私利私欲而做的。”
“真狡猾。的确,你多半都是受到再三恳求,才被迫地行动。没错,我会想到要请你出马,一方面是因为我看了相模湖事件的调查报告,但毋宁说……”
“是因为久远寺家的……事件吗?”
“是的,那个女子的安身之所被你夺走了。的确,就算你不行动,或许结果也不会改变……不,或许等待她的,会是更悲惨的结局。所以你救了她……她被拯救出黑暗,结果失去了安身之所,死了。或许,你要说你是身不由己?”
“你似乎误会我了。你那种解释,根本是不了解我的真心。”
“我了解。你和我不同,是个人道主义者。所以,你无法对我出手。不是吗?”
“才没那回事。”男子笑了,“其实,我刚才撒了一个谎。”
女子眯起一双杏眼。男子的轮廓变得清晰。
“川岛喜市——我已经找到了。”
“那又如何呢?”
女子将视线从男子身上转向墓碑的暗影。
男子背对女子,仰望樱树。
“的确,你没有作出任何违法行为,所以不痛不痒。事实上,他非但没有揭发你,甚至由衷感谢你。”
“这……真令人开心。”
“你无所谓吗?”
“无所谓呀。”
“听好了。我现在的立场,可以像以前的你一样,不,可以更直接地操纵他。他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可以构筑出一个虚像,使你受到法律制裁,或是让你无法见容于社会,我也可以回溯过去,创造出这样的环境——我是这个意思。”
“我不担心。”
“为什么?”
“我刚才说过了。人道主义的你,绝对不会以那种形式使用你的那种技法,对吧?”
“哦?”男子首次露出意外的表情。
“……就算你隐瞒,我也知道。你的弱点——就是你那种身不由己的人道主义。”
“人道主义……吗?”
“或者说是现代主义也行。你的诡辩——你所编织出来的咒文确实灵验。但是,有时候你却会故意让它产生破绽。”
女子的眼睛锐利地望向男子。“说起来,你是个反现代的阴阳师,和我一样,是中世纪黑暗的后裔,不是吗?然而你却同时又是个现代主义者,这令人费解。述说远古的黑暗、创造黑暗、驱逐黑暗的人,为何又在咒文里织入“要规律、要健全、要做一个现代人”这类温吞的话语呢?你是不是想要借此与社会妥协?若是这样的话,那岂非重大的欺瞒?”
一瞬间,风停了,花瓣轻柔地飘下。
漆黑的男子犹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