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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的确是蛮奇怪的哪。”简直就像落语【注二】(日本传统技艺之一,类似中国的单口相声)中的隐居老头才会说的话。长门接着问:“那个男人出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左右吧?在那之前都没有任何人出入吗?”

  “连个人影、连条狗都没经过。”

  “这样啊,然后那个人又折回来……那样的话,是三点十分左右的事吗?”

  “差不多吧。”

  “他在里面待了多久?”

  “三分钟左右吧。

  “他第二次出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他的脸了?”

  “因为大入道走出来,我确定了内子进去的建筑物,于是监视地点移动到屋子对面的垃圾桶处,所以第二次看的特别清楚。和第一次是同一个人,表情和态度都没有变。”

  “是吗。然后呢?”

  “还是没有人经过,当时是大半夜嘛。五点半左右,有送报的经过,但是略过了那一家,接着送牛奶的经过。一样略过那一家。到了六点半左右,里面有一个老太婆脸色大变地走出来,不知道去了哪里。于是我走到玄关口看看,又打消了念头。嗯,最后我还是没有进去。那个时候,大马路上零星出现了行人。我担心被人看见,没办法,只好绕到屋子后面看看。”

  “为什么有人就要绕到后面?”

  “刑警先生,那当然是因为我在盯梢这方面是个门外汉啊。天黑的时候,藏在电线杆后面或垃圾桶旁都还好,但是天一亮……怎么说,很丢脸哪。我钻进那栋建筑物与右邻围墙之间的缝隙——那是条小径,我的衣服都给磨脏了,不过我还是钻进那里。我本来想绕到后院去,但是那里没有后院哪。跟后面的人家紧贴在一起,根本进不去。连一分【注】(约〇点三〇三公分)的空隙也没有,一根手指也插不进去。”

  “这我知道。可是啊,别嫌我啰嗦,你也太夸大其词了。那里至少有三寸宽吧。”

  木场把手伸进隙缝里捡起了墨镜。要是连根手指都插不进去,木场的粗手臂不可能伸得进去。

  “这样吗?或许是吧。然后就在那个时候,玄关口传来声音,我吓得腿都软了”

  “声音?那是……?”

  “我想大概是那个老太婆回来了。”

  “什么叫大概?”

  “因为我又没看见,当时我夹在屋子旁边嘛,只看得见墙壁而已。”

  “也对。可是,你怎么知道是那个老太婆?”

  “事实上就是老太婆回来啦,后来他又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么她应该回来过一次,可我没看见她回来,所以一定是那个时候回来的。这是理所当然的推理嘛。”

  “老太婆也回来了?”

  疑似凶手的男人和报案者都回来过一次,奇妙的吻合。长门开口问:“有多久?”

  “什么东西多久?”

  “你钻进建筑物旁边,到听到声音为止的时间。”

  “大概三分钟吧。”

  “三分钟?……这样啊。真快呢。”

  “很快吗?我倒是觉得很漫长。”

  长门纳闷地偏了两三次头,向木场问道:“阿修,你跟那个老妇人谈过吧?她是不是很胆小或者很冒失,或者是……”

  “才没那回事呢。我看那个老太婆就算被砍了头也会哈哈大笑,胆大包天呢。非常刚强,是个女中豪杰吧。”

  “那她为啥么会脸色大变呢?”

  “大叔,你怎么问这种理所当然的问题呢?当然是因为看到尸体才脸色大变啊。就算没有吓得六神无主,想想那副死相吧,至少也会脸色……”

  “阿修,我说啊,短短三分钟,是没办法从现场来到警署的。所以那个妇人应该不是出来报警的。那么在那个时候,她应该还没有看到尸体吧。”

  “哦……”

  确实如此。而且多田麻纪供称:“客人迟迟不肯离开,她过去一看,才发现尸体。”那么以发现尸体的时间来看,六点半是太早了也与供述不符。

  不过长门少根筋地用一句“她一定是有什么事吧”作结。“不好意思打断你的话,前岛先生,后来又怎么了呢?”他接着催促青葫芦。

  “后来……是的,待声音完全歇止之后……哦,为了慎重起见,声音消失之后,我还在原地屏息潜伏了五分钟左右吧。静下来之后,我回到路上,想了想便绕到另一侧,就是建筑物的左侧。那里的隙缝比较宽一点,虽然是条死巷,但有厨房后门。”

  “你进去里面了吗?”

  “才没有呢,我又不是小偷。我只是窥看屋内的状况而已。”

  “然后呢?”

  “一片死寂啊。”

  那个时候……

  屋子里应该只剩下多田麻纪以及女子——这个葫芦的妻子——冰冷的尸体而已。

  “我在那里呆了多久呢?没有任何声息。不久后。不久后,玄关又咔啦啦打开,把我吓了一跳。我像这样蹲下身来,偷偷摸摸一看,刚才那个老太婆又……”

  “喂,这次是经过多久?你进去屋子左侧,从后门窥看情况,直到老太婆出来,这中间过了多久?”

  “呃,我想想,十分、十五分……不,先等一下。那个老太婆第一次出来,我记得是六点半左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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