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子。
“这些你都没印象吗?”
我点点头。爸爸带来的相簿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中央的小女孩含着泪坐在沙堆里,手上拿着一支玩具铲子。我指着照片,问爸爸我小时候是不是常被欺负。
“菜深你现在指着的是你小时候常玩存一起的小妹妹,后面那个在笑的孩子才是你喔。”爸爸说。
他们继续拿出许多东西要我看,但没有一样是我有印象的。
有一个他们说是我自己做的花瓶,但我却足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妈妈买给我的布偶的名字、我喜欢的电影的片名,我全部不记得了。
在家里的生活,刚开始,我大小细节都得询问父母,因为我连什么东西摆在哪里都不知道。做任何一件事情,我都会一样一样征得他们的同意。但是爸爸告诉我,我不必什么都问过他们。
每件事都令我不知所措。夜里,上楼梯时因为太暗了,我想开灯却又不知道开关在哪里。好不容易找着了,开关上头的按钮又有好几个,我不知道按哪一个才对。我探头问人在客厅的妈妈哪个才是楼梯电灯的按钮。
“真是的!不就是那个嘛!”妈妈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对不起。我说
为了帮我恢复记忆,妈妈比爸爸更加卖力。每天她都告诉我失忆以前的事情,内容大部分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回忆。
“还记得又一次你重感冒,整天都在昏睡吗?”
不记得了。
“妈妈一直在旁边照顾你啊,还磨苹果泥给你吃,记得吗?”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我不知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呢?莱深应该是更开朗的孩子啊。幼儿园的时候还常和妈妈去买东西,你每次都会帮妈妈拿土司面包,记得吗?”
我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为什么哭呢!有什么好哭的!”
要是我没规矩或是做错事,妈妈总会喃喃的说:“莱深以前不是这样的,莱深以前很乖巧的。”
有好一阵子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后来才慢慢试着到外面走动,有时也会遇到邻居向我打招呼。
有天吃饭的时候,爸爸说:“听齐藤家的妈妈说昨天在路上遇到你。跟你打招呼,但你没理人家?”
我一直在回想他的长相。
“附近邻居都在传,说你总是面无表情盯着人家看,让人很不舒服。你至少该跟人家点个头吧。”
“真是丢脸。”妈妈很不高兴地说,“附近邻居都知道你出事丧失了记忆,所以还说得过去。但就是因为大家都关心你,所以才更要好好表现才对啊。你脸上又包着纱布,特别引人注意,你要是赶快恢复记忆就好了。不过在那之前,你的言行举止得快点恢复到以前的莱深呀。”
夜里,我听到爸爸和妈妈谈话。
“你最近对莱深说话好像太重了点。”
“因为她变成这样实在太夸张了啊。那孩子现在根本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妈妈呜咽着说。
后来我开始上学。
晚餐后,爸爸对我说:“你之前念的是县立高中,你应该不记得同学们的长相了吧。”
我点点头。
“我给老师打过电话了,老师说可以让你回原来的班级就读,还说随时欢迎你回学校。”
两天后的星期一我就要开始上学了,听说我的班级是二年一班。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试穿制服,也翻开学生手册和教科书看,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教科书里密密麻麻写满注解,是以前的我写的,但我却没留下任何记忆,只觉得像是别人写的东西。
星期一
房间里有个白色手提包,于是我把教科书装进去打算带去学校,但是,妈妈一看到我手上的提包便皱起眉头。
“莱深以前上学时,都背黑色背包的,你也去换过来。”
我道着歉。妈妈从我手上拿走了手提包。
因为我不知道学校在哪里,那天由爸爸送我上学。
学校的校园很大,爸爸送我到教职员办公室。我必须加快脚步才跟得上走在前头的爸爸。
办公室里,我们和班主任岩田老师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了。”这么说完,老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顿了一下,“对喔,虽然我说好久不见,你也不记得了吧。”
爸爸向岩田老师点个头致意之后,便上班去了。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转过头来看着我。
“你或许会觉得不自在,不过别放在心上。你丧失记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
岩田老师不时瞄向我的左眼。从那件事故之后,我的左眼窝一直是个空洞,现在戴了眼罩遮着。
我问老师以前我是怎么样的学生。
“你一向很认真,读书和运动都非常优秀,是班上的领导人物喔,不用这么紧张,走吧,早自习快开始咯。”
岩田老师催促我,带我走出办公室。走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