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怕,好怕,仿佛连走路的时候一不小心都会把哪里弄坏掉一样。
简直就像,只有我一个在发疯一样。
不就是这样吗?
在那以后都过了两星期了,谁都没有听我说
在那以后都过了两星期了,谁都没有理我
在那以后都过了两星期了,一直一直,只有我一个,
活在这个拼拼凑凑的、破破烂烂的世界里。
不想呆在病房里
满是涂鸦的地方我不要呆
所以从这里逃出去,逃到谁都没有的地方去,逃得远远的。
胸口的伤口很疼,跑不了很久。
注意到周围的时候,我原来是跑到城外的一片草地里了,什么嘛,这算什么逃得远远的
“……咳咳”
胸口好疼,又好难过,就这么一边咳着一边蹲下去。
咳咳——,咳咳——
谁也不来管我——
就在这片海一样的草丛里,我好像就快要跟这个夏天一起消失掉了。
可是,在那之前,
“你呀,蹲在那种地方可是很不安全哦——”
就从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唉……?”
“唉,才没有什么好唉的。本来就是个小豆丁,还非要往草丛里蹲。可得给我小心一点哦,刚才就差那么一点你就被踢飞了。”
女人一脸不高兴的指着我说。
什么嘛,忍不住有点生气。
我在班里可是第四高的,可不是什么小豆丁。
“踢飞?——被谁踢飞?”
“傻瓜,这不是明摆着嘛。这里除了你就只有我了,除了被我还能被谁?”
女人叉起胳膊自信满满的说。
“算了,能在这里碰见你也算是个缘分,陪我聊会儿怎么样。我叫苍岐青子,你呢?”
简直就像对一直相识的老朋友一样随便,女人伸过手来。
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远野志贵”我说出我的名字,握住女人冰冰的手。
跟这个女人的聊天,非常愉快。
这个人才没有把我说的话当做“孩子话”。
她就像一个朋友那样,认认真真的听着。
我说了好多好多的话——什么事都说。
像家里的事啦,有着很长家史的大家族呀,讲起礼仪行为之类的很烦人呀,父亲很严厉呀什么的;还有一个叫秋叶的妹妹啦,老老实实的,每次都跟在我后面打转呀;屋子很大,有跟森林差不多的院子呀,总是跟秋叶一起跟朋友们玩之类的——都说。
就好像有点发烧似的,说了好多好多话。
“啊,都这个时间啦。
对不住啊,志贵,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今天就聊到这里吧。”
女人站起身来要走了。
想到自己又要变成一个人了,真的感觉好孤单。
“那么明天见了,到时候我会在这等你。你也好好回到病房去,好好听医生的话哦。”
“阿——”
女人就像是理所当然的一样这么说着,然后离开了。
“明天——见吗?”
明天还能再像今天一样说话。
好高兴。
从遭了意外后睁开眼那时起,第一次,找回到一般人的感觉了。
就这样,每天午后上草地去成了我每天的功课。
叫这个女人青子的话,会惹她生气。
她好像讨厌自己的名字似的。
想来想去,不知怎么总觉得她很了不起,所以干脆就叫她“老师”了。
不管我跟老师说什么她都是认认真真的听,然后总能三言两语就解决掉我的烦恼。
由于那次意外变得闷闷的我,托老师的福,就这么慢慢的变回原来的样子。
就算自己身边还是包围着那种可怕的线样的涂鸦,只要能和老师说着话,也不会感觉多么害怕。所以虽说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可没准真的是学校里的老师也不一定呢。
不过,这种事怎样都好啦。
跟老师在一起真的很高兴。重要的是,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呐——老师,我可以做到这种事哦。”
想稍稍吓老师那么一跳,我用从医院里拿来的水果刀,去切草地里的一棵树。
描着线样的涂鸦切过去,那棵树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