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写的是洗衣机。下一条写得是『我想要洗澡水能随时烧好』,这也已经是自动的了而且还要很有礼貌地提示“洗澡水烧好了”,但是在洗浴池出现之前是自动的吗?
回过神来,我读了纸上写的另一条百年后的预想,然后在反面写下了现状,就这样,我读一条写一条,如此循环反复。如果纸上的预想还没有实现,我也会添上自己的想象。
不知道过了多久。
“哥哥,吃饭啦。”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裕翔进了我房间,我急忙放下纸片走向客厅。
吃过晚饭后我回到房间,刚才放在桌子上的,谜一样的纸片不见了。奇怪。哪里都找不到。没有人进我的房间,窗户也关着。而且这里是公寓的十六楼。就这样消失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了吗?因为我太在意那张不可思议的纸片,所以那晚我没怎么睡好。
伴随着“铿”的干涩声音,球像要飞到三垒线一样向我袭来。看着偏离预想轨道的球,我的左手使劲向右侧伸,总算用手套接住了。同时我站稳了身姿,向着一垒手,我用力地仍出了球。因为纸片的谜团和睡眠不足混在一起,我的脑子乱七八糟,本应该用力投出的球却迅速地向右侧偏离了,糟糕,一垒被埋了。往日我习以为常的投球今天竟然出错了,大家都很意外地回头看我,教练也对我喊道:“喂,怎么回事?给我认真点”。
我对教练的斥责做出回应,紧接着下一个击球员站在了击球圈里,我深呼吸做好准备。
结果那天的练习糟透了。我应该能接到的球没有接到,也没有投好接到的球。这是从没有发生的事,所以我打心底里感到失落。对于竭尽全力练习的队员,我充满了愧疚感。
“喂,时翔,发生什么事了吗?”
当我准备回去时,中学棒球部的下一任副部长早坂对我打招呼道。因为我的学校是初高中一体,所以没有高中考试,部长和副部长的职位交接是在四月。但是一看到早坂,我就会想要变得更加可靠。如果有队员出现问题的话,他一定会出言鼓励,早坂很擅长安慰人。但我不并像早坂那样,所以当我被选为下一任部长时,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没事。我刚才一直犯奇怪的错,对不起了。”
“别在意。如果你有烦心事的话可以随时跟我讲,不要有顾虑。”
“嗯,一直以来都很谢谢你。”
“不要突然跟我道谢了,好恶心。”
“我明明很感谢你,你竟然说好恶心?”
“不要说什么感谢的话。收拾好了就回去吧。”
我认为早坂是可以被依赖的,与此相比,下一任部长还是早坂当比较好。我并不是觉得当部长会很麻烦,倒不如说我能被选上,我反而很开心,但是我没有自信去挑起“部长”这个重担。在和高中前辈们一起练习的日子里,前辈们总是能为我们包揽一切。但在中学的棒球练习日,同期生和后辈会认可我吗,尤其是这样的我。
在一月末,关于那张纸片的谜团更加神秘了。像往常一样,当我结束社团活动回家的时候,书桌上放着那时出现的纸片,上面有着和之前相同的漂亮字迹,这些文字对我之前写的那些机器名进行了创造性的性能说明,但是每一条都有细微的错误。
也许这不是一般的恶作剧。这样想着,我决定先问问对方的名字。
“你是谁?我叫时翔。
你对机器的性能描述有点错误。如果可以的话请用智能手机搜索一下。
话说,你是怎么拿到这张纸的?”
“那么……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垂樱树下,停着的自行车在风中摇动。今天,树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没有精神,芽衣为了考试到今年年底就不去游泳教室了。因为是初高中一体,所以我们什么都没想,但是转眼我们就要成为考生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没想过这件事。”
“也是啊。”
树笑着回答我。
“有什么好笑的?”
“不是,你在谈论关于恋爱的话题时,反应太过于随意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因为我不太了解。”
我被树的话逗笑了,然而可以什么都不想地喜欢着某人,这让我有点羡慕。
“话说回来,你看这个。这个是芽衣给我的。”
树的手上拿着涂了“必胜”字样的鲜红挂带。
“是芽衣为了下周的游泳比赛给你的吗?”
当我对这两人的两情相悦感到吃惊时,树皱起了眉头。
“是啊。但是不光是我,全队都有。”
“什么呀,别让我吓一跳啊。但这不是很好嘛,比赛结束后你也能带走吧。”
“那是当然。”
从第一封信开始,已经过了大约一个月了。我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叫作“千代子”。虽然听起来很可爱,但是在当下却是很少见,充满怀旧感的名字。如果我们都住在东京,也许我可以和她见面,问她关于这封信的事。我立刻写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见你一面。但是当我继续把这封信读下去时,我发现,千代子认为我之前写的机器都是我的想象,她不知道什么是智能手机,就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逐渐堆积如山。
她是为了戏弄我而装作不知道呢,还是一无所知的超时代的人呢?虽然充满疑惑,但我决定继续和千代子通信。对方也许不久就会对这样的恶作剧感到厌倦,我还是对信上的内容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