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 一卷全

emsp;他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这间被单薄的墙壁、单薄的门板给围住的房间,被外界时间的流逝给隔绝了一般。

  而在悟净视线前,给他这种感觉的八戒,动也不动地直盯着某一点瞧。

  八戒所注视的地方,是自己踩在地上的脚更前面一点的位置。

  这只是很偶然地视线就固定在那个地方,而并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双眼眨也不眨、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幅画般、静静地坐在那里,或许他连过了多久的时间都不知道吧!

  十分在意这件事的悟净,忍不住将视线扫了一下室内,可是在这个房间里,他却没发现任何可以告知时间的东西。

  仔仔细细地想想,若想知道到底经过了多少时间,首先就先知道他最初陷入这种情况的时间,所以想知道这种事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了。

  而这么一来,反而让他知道现在的时间。

  不过,因为他实在没那个心情再去环视这个房间一次,因此悟净站了起来。为了能看清楚外面,所以朝着窗户的方向走了过去。

  本来他怀着只要看外头的天色,就能知道时间的期待,但这个期待却很漂亮地被打碎了。

  因为有几栋建筑物挡在眼前,让他根本连太阳的位置都看不到。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悟净本身根本没有那种光是凭太阳微妙的位置,就能判断出正确是见的特技。

  所以他也只能认清就算是看到了、除了知道时间也没任何帮助的这项事实,而为自己期望的事无法实现而焦急。

  就在他的心情越变越沉重时,从他的背后传来了金属咯啦摩擦的响声。

  在鸦雀无声的房间里,这样细微的声音听起来是很清楚的。等他回头想找寻这个发声源时,他所看到的就只有弯下腰的八戒的背。

  他的背稍稍地往前拉直,而在他左手的掌心里,放置了一个圆圆小小的物体。

  刚刚的金属声,与其说是那个圆圆的物体发出来的,还不如说是绑着它的细长锁链所发出来的才是。

  移动几步、走到八戒的身边,悟净弯下了腰,对着他左手掌心望去。

  “什么嘛!原来你身上有表啊?”

  原来眼睛盯着的是他手中的怀表。

  因为终于可以确认自己所在意的时间,悟净的声音自然变得十分轻松。

  可是,当悟净一看到表面所显示的指针时,不由得令他皱起了眉头。

  因为短针和长针指示的时间是一点二十三分。

  姑且不论因为没有东西可以做基准、而使得自己对时间的感觉变得迟钝……不管怎么样,反正很奇怪就是了。

  明明过了二、三个钟头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原本打算痛骂那个表显示的时间不准的,但是已到了喉咙的话,悟净却又在途中将它吞了回去。

  因为他发现从刚刚看到现在,别说是短针了,就连长针都没动过。

  这让他明白,这已经磨损严重的表,其实不是时间不准,而是根本就已经坏掉了。

  从那个被叫做是过去的某一天的一点二十三分开始,这个东西就不再是表了。

  “就是这个表告诉我的……我失去我最重要的东西的时间。”

  在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里,八戒只告诉了他这个结论。

  ——那一天。

  由于与学堂的同学玩过头而晚归的八戒,迎接他的,竟然是只能以惨不忍睹来形容的空无一人的屋子。

  在那里,早已经不见她的踪影。

  从被推倒的家具可看出,在被带走的时候,她曾有过一番挣扎。

  那个怀表,恐怕就是在那个时候掉的吧!

  锁链断裂,放置在龟裂玻璃盘里的长短针所指的时间,正是一点二十三分。

  而这个时间所显示的,也正是这个表原本的主人、和自己的命运大大转变的瞬间。

  “可是我,却再也要不回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了……”

  轻轻地回过身与悟净的视线相交,八戒对他这么说道。

  “……这东西既然这么重要,那就把它拿去修理啊!”

  对于悟净这句贴心的话,八戒只能缓缓地摇了摇头。

  虽然从那天起,他就寸步不离身地将这只怀表带在身上,可是却从没想过要将它拿去修理。

  “这个,并不是表……”

  比起那一天的一点二十三分,它已经不再是告知时间的工具了。

  “现在的它……不过是个徒具表的形式的东西而已。”

  他的两只手,就像是在祈祷般紧紧地握着它。

  代替那个他无法以这双手捉住的生命。

  “它之前的主人是……”

  感觉到他在犹豫是否该出声,而就在好几次反复失败的最后、终于让他说出口的,竟然是既悲哀且听起来有头无尾的话。

  虽然悟净的话因为没说完,而使得他的这个疑问让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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