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丝神抱着头拼命想。然后终于,
——对了,这样做就好了!
如此得出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
「很简单。就是乌古依丝神决定不回应任何人」
「……,啊?」
「『神是平等的』。正因为如此,所以不回应,不拯救,不施舍任何人。至少到这个世界——末世的前一刻都决定这样做。啊,这正是身为神所致的作茧自缚」
「莺……你说的话挺过激的嘛。这样可以吗?」
莺像是装糊涂一样眯起单眼。
「当然我不是在作宗教批判啊。终究只是陈述我的个人见解而已,请你别多心」
「不过啊……这样可以吗?不为人做任何事还能叫神吗?」
「阿让,你这样说话才奇怪啊。乌古依丝神真可怜。『人应敬神而不求神』。这跟日本神社里灵验的那种神是不同的啊」
莺说。
「不过始终乌古依丝神有被叫出来的情理。而且假如被戴上“废物”的帽子会有失神明的尊严。对,乌古依丝神已经是意气用事了。所以无论如何都想回报尤兹鲁,这次在地板上骨碌碌地滚来滚去,又再拼命地想了
——总的来说就是怪『神是平等的』这个前提。都是怪这种限制啊。所以……啊,对了!将这个真实变成虚假就可以了!」
「什么?」
「这简直是哥白尼式转变。就这样,乌古依丝神将『神是平等的』这个前提变为虚假——也就是重新定义为『神并非平等』,将自己的束缚解开。这样便解决了。乌古依丝神光明正大地只回应尤兹鲁,尽情实现他一个人的愿望,为所欲为。就算结果把别人推下不幸的深渊也好,让别人受苦也好都不理会。
——这都与我无关!因为我可是不平等的啊!」
「这个神还真够朋克」
「好了,就这样尽情实现施术者愿望的乌古依丝神非常满足。既然已经办完事,打算差不多该回去了。这时候尤兹鲁说。
——咦,你要去哪里?
——嗯?已经帮你实现足够多的愿望了吧?所以差不多该回去了。
——怎么这样。等,等等,等一下!
——怎么了?怎么都面无血色了。莫非还实现不够?好啊。多少也没关系。随便说吧。
——一辈子……
——咦?
——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吧。
——咦?咦?一辈子?那,那那那,那就是说……,
——我喜欢你啊。我已经不可以没有你了!
——……!!!
——乌古依丝!
——呀!啊,讨厌,不,不行的啊!啊,我可是神啊!
不懂事的乌古依丝神就这样嫁给了魔术师尤兹鲁,永远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真是可喜可贺——」
「都说别总是加入这种扫兴的结尾了!」
莺突然露出恶作剧的表情说,
「对了,阿让」
「怎么了」
「这么胡闹的神,究竟还可以继续称为『神』吗?」
「啊——」
……原来如此,就是这样回事啊。
的确是。
回应凡人的神。不平等的神。
这种东西已经不是神了。不是神的话就是——
「恶魔吗」
「没错。神不会回应凡人。会回应凡人的只有恶魔。我是这样认为的」
——会回应凡人的只有恶魔。
实在是个……不祥的结论。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不少时间。可能是因为太阳快要下山了,图书室被鲜明的红色所支配。
但这片鲜红,也没法照亮书架和纸箱的阴影处,房间的角落,以及所有缝隙中的黑暗。
——科学之光也绝对无法驱除世上的黑暗。
莺将和恶魔的契约科学地论证了。
可是——
凭此无法说明的可能性,也同样存在。
「是啊」
莺点了点头。
「无论谁怎么说也好,世界上被证实有科学无法解释清楚的事实和事例。企图用科学以外的逻辑将其解明而一本正经地研究的学术团体和机关也多如繁星」
莺把茶喝完,继续说。
「既然玲姐是那样说,那博士通晓魔术这点应该是毫无疑问的。而魔术中有科学性的东西,和恶魔的契约也能以科学说明。所以博士用魔术和恶魔契约也并不奇怪。不过——假如那是无法用科学说明的东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