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并不是一群容易对付的学生。
担任丙班导师的海野老师,自从去年冬天在学校的压力下辞职后,学生们无所不用其极地将继任的导师逼得神经衰弱,主动离职,其手段之多,几乎已经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所以在鬼冢出现的第二天午休时间,以中条行人、河原崎一郎太、桂木绫乃、安斋未来和近藤久美子五人为首的激进派再度集会,连我们这些稳健派的学生也被迫发誓加入“反鬼冢恐怖活动”阵容。
此后,只要鬼冢到班上上课,激进派小组就会做出明显妨碍上课的举动对抗。
可是我觉得这种抗争对鬼冢来说,似乎没有造成任何困扰。
五人组的把戏是:把发臭的鸡蛋涂在黑板上,我想他们大概是想让鬼冢被熏得课都上不下去。
岂料鬼冢一进教室,就放了一个混合着大蒜和韭菜味的超级大臭屁。
那种令人作呕的恶臭让全班学生呼吸困难,最后受不了了,大家只好打开窗户透气,因此,鸡蛋的臭味被鬼冢的屁味盖过去,没有发挥效用。
另外,他们也把图钉黏在鬼冢的椅子上,想借此让他屁股开花,痛得哇哇大叫!
当时,大家都觉得这一招绝对会让鬼冢坐立不安,然而事实却不如想像中的美好。
鬼冢走进教室后,的确马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可是他什么反应也没有,下课钟响还若无其事地走出教室。
当时的情景,连一向爱摆酷的河原崎也看得目瞪口呆。
不知道是鬼冢屁股的皮比较厚,还是他的痛感神经不发达—或是其实他一直在忍耐……总之,没有人知道答案。
至于真正倒楣的人,反而是紧接着鬼冢上课的工藤正史。
他整个人稳稳地坐在椅子K,但随着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跳起来。
最后,工藤火冒三丈地处罚我们全班跪坐五十分钟听他上课。
中条和河原崎也乖乖听话接受处罚,同时,也把账算在鬼冢头上,他们一边揉着麻痹的脚,一边信誓旦旦地说要找鬼冢报仇。
就拿前天来说,全班说好了要背向讲台上课,故无视鬼冢的存在。
怎知这天鬼冢偏偏从后门进来,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异状,还直接用教室后面的小黑板上课。
更离谱的是,当全体同学跷了鬼冢的晨间自习返日教室后,却不见鬼冢的人影。
当时,中条等人还得意地说,他一定是受到打击,夹着尾巴逃回东京,怎料大家还高兴不到三秒,鬼冢就抱着满手柏青哥的奖品走进教室。
接着,他洋洋自得地对瞠目结舌的同学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本来我只是小玩一下就出来,哪知道手气突然出地好,让我想走也走不了……哈哈哈!二来,这给你们吃,有巧克力还有草莓棒哦!”
你们能想像吗?老师居然比学生先跷晨间自习。
这下子连激进派小组也无计可施,大家不得不承认鬼冢和以前那些老师根本是不同类型的人。
要是以前,不用玩这么多把戏,被害人早就举白旗投降了,哪像鬼冢,我们这么做反而像是助长他的气焰似的。
在河原崎手枪的威逼下,我不得已和鬼冢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越来越了解这个各方面都很奇怪的男人。
鬼冢比我们班上任何一个人来得散漫、愚笨、不良且好色—可是每早上,他却比任何一个学生都要快乐地到学校上课。
每当我看见到职才一个礼拜的鬼冢,像北文馆学苑的君主一样,大摇大摆地在校园里漫步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海野萤子老师。
海野老师跟鬼冢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可是她也经常快乐地在校园里漫步。
我想激进派小组一定也察觉到这一点,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特别是激进派五人组对海野老师怀抱着一种近乎亲爱的感情,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把海野老师和鬼冢相提并论。
自从大井松田董事长病倒之后,学校把二年级以上的学生用成绩、品行和IQ分成。甲乙丙三班,用不同的模式授课。
由于我是在启用新制度后转入北文馆,所以只能无奈地接受被分到丙班的命运。
由此看来,其他同学受的打击就比我大多了,他们在二年级的时候,就被盖上“放牛班”的烙印。
丙班原来有三十七名学生,分班后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就有六名学生转到其他公立学校。
相反,原来只有三十八名学生的甲班,却加入五个从公立学校过来的优等生,因而变成四十三名学生。
或许是因为考试题口口改用东京有名的补习班的考卷,以及采取了像补习班般严格的联孝对策,掳获了那些望子成龙的父母心吧!
丙班的课程和以联孝为目标而授业的甲班比起来,跟一般的公立的中学根本没什么两样。
丙班的教科书是用教育部规定的普通课本,老师上课的认真程度也不尽相同。
想想,连学校都放弃了,再加上学生自己自暴自弃,所以到丙班上课的老师有几个明显是来混的。
虽然学校曾表示如果成绩上扬,就能进级到甲班或乙班,不过连老师都不认真教学了,教学生如何进步?
有的同学毫不在乎,有的则将到校上课视为畏途。
海野老师从札幌的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