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而他们将面临什么后果,她却十分明白。恐怕比阿兹莱尔还要确切。
娜塔尔忍痛移近舰长席,按下封锁舰桥的按钮,接着设定门锁。阿兹莱尔原想搭电梯,铁闸门却在他眼前降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娜塔尔平静地说道:
“你是个该死在这里的人,跟我一起……”
就像吹响了哈梅尔之笛一样,将人们带往错误的方向,竟而落入这等绝境——这个人应该负起责任。早有警觉却仍然默许的自己也一样。
“你说什么——!”
阿兹莱尔的脸色立刻由白转红,在暴怒之下开了第三枪。子弹射穿了娜塔尔的右臂。浑圆的血珠向四周飞散、飘浮。
“别开玩笑了!把门打开!”
抬眼看着个神态丑恶、拿枪抵着自己的人,娜塔尔虽然痛得意识不清,仍犹冷笑一声。
“——你就承认吧。……是我们输了。”
“才不是——!”
阿兹莱尔将她整个人摔在地上,如野兽般的狂吠:
“才不是!我怎么可能会输!”
他忽地跳上射击指挥官的位子,带着脸上的抽搐,一面在未完成的系统画面上飞快操作着。
“我是赢家……没错!我永远都是……”
“阿兹莱尔!你——?”
警觉他的意图,娜塔尔挣扎着爬起身,却还是迟了一步。
“主天使号”的右舷蹄部开启炮门,眩目的闪光随即射出。娜塔尔错愕得连一声哀嚎也不及发出,只能睁着模糊的双眼,看着那道光流直扑前方的白色战舰。
“‘主天使号’射出逃生艇!他们好像弃舰了!”
听见赛伊的报告,玛琉不由得双肩一松,从舰桥窗也能望见,确实有好几艘逃生小艇自“主天使号”发射。看来,娜塔尔知道大势已去,决定放弃受损过重的母舰了。
“舰长!”
玛琉也看见了。“主天使号”的“阳电子炮”炮口开始出现光晕,显示击发临界将至。
——搞什么!明知现在开炮可能会危及自舰的逃生艇啊!
她扯开喉咙叫道:
“回避—!”
“不行,来不——”
诺曼还没说完,炮口的强光已经射出。
正对舰桥而来!
连眨眼的时间也没有。
但是,那道光却没有融化舰桥、烧却他们的身体,而是被一个倏地从外侧冲进来的物体给遮断了。
单手单脚、处处伤痕的白色机体,奋不顾身地挡在舰桥前方。
只见“强袭高达”的残臂举起了反光束盾牌,硬生生接下了“阳电子炮”的一击。玛琉耳里传进的讲讯中,夹杂着那个熟得像是自己一部分的男性声音。
“嘿……我果然是个化不可能为可能——”
无线通讯和刺耳的杂音同时中断,玛琉甚至还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
剎那间,盾牌蒸发了。白色的装甲融化,迅速被细小的泡泡覆盖。“强袭高达”随即在白光中爆出烈焰,瞬间焚烧殆尽。
燃烧的残像,只在玛琉的视觉烙下一片焦黑。
他的舍身救回了他们的命;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留下——
淋浴在光芒中,穆觉得自己清清楚楚看见了他深爱的女人。舰桥后侧,总是挺直了脊背端坐在舰长席上的她,那双温柔的褐色眼睛睁得好大。
——嘿,我回来啰!
只希望她别哭得太厉害才好,穆想着。
他不觉得热。即使每个细胞都在阳电子的奔流下灼烧,他只觉得像是心爱的女人为他展开双臂,拥抱着自己。
可怜的男人,那家伙不懂。
他想起那个宛如自己影子的人。
心爱的人会付出什么,而自己又能向所爱的回馈什么,那男人完全不了解。
可是基拉——你却能明白……
依旧是那股无人能出其右的直觉,令他在死前的这一刻几乎预见了一切。
——不要忘记,基拉……不要忘了这一点。
不要忘记,人类是懂得付出、能够付出的。除了死亡和绝望以外,还有——
他出神地看着她褐色的眼睛,感受着那双温暖的臂膀,最后笑了。
——我回来了……回到这里。你的身边。
而且,哪里都不去了……
玛琉微微摇着头。
刚才被白光冲击的那处空间,已经什么也不剩。未烧尽的细小碎片正乘着爆炸力向外散去。
“啊……啊啊啊……”
不知是哀嚎或呻吟,玛琉却浑然不觉是自己发出。她只是看着前方,他最后待过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