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波亚兹”的事,穆才明白劳乌.鲁.克鲁泽的意图,也想出用什么方式遂行其目的了——
克鲁泽对“主天使号”宣布要“遗返战俘”,并放出芙蕾.阿斯达所乘坐的小艇。当时芙蕾说了什么?
——我有钥匙呀!
那把钥匙,就是用来打开这最后的门——
而“主天使号”上的穆达.阿兹莱尔不仅是“蓝波斯”的盟主,更是国防产业联合理事。要接收反中子干扰器的数据,还有谁比这样的一号人物更适合?
“——竟然是这种事情……!”
于是,事态完全按克鲁泽的预期发展了。重拾禁忌的原子之火,地球军当然不可能放着不用。完全正中克鲁泽的下怀、阿拉斯加的圈套——扎夫特真正的攻击目标,早在攻击行动前便已泄露给地球军。
然而,“plant”也不可能乖乖捱打。反中子干扰器原本就是他们的技术,地球军难道会想不到?发动核战必然会遭到反击,根本是不点自明的事啊!
穆心有不甘地叹了一口气。
——简直是一场大规模的自杀。
又像是在玩俄罗斯轮盘。
在当时那样的宙域中,芙蕾被击落的可能性太高了,会收容她的也未必是“主天使号”;那么一来,难得的“钥匙”就无法如他所愿交递出去了。克鲁泽在殖民卫星“门德尔”时也说过,若是真的被穆所打倒,他也就认了——
如此说来,克鲁泽一路走来都在下赌注。将自己和全人类的生命放在天秤上——
穆再一次告诉自己。
——非阻止他不可。
在一切都太迟之前——
“‘plant’会不会……也用核武……?”
为“自由高达”的进行调整之际,基拉欲言又止地向阿斯兰问道。屏幕上的阿斯兰剎时脸色一僵。
“——要是我爸还理智……应该是不会吧……”
看着好友一脸沉痛,基拉也不由得伤心起来。
“……我现在也不知道。”
卡嘉利失去了令人敬爱的父亲,阿斯兰却是对依然健在的父亲失去了信任。哪一方比较不幸?
那么,又是哪一方错了?是核武,还是发射它的人——?
“……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呢?”
基拉喃喃道。见阿斯兰抬起头投以疑问的眼神,基拉又继续说:
“——就是核子兵器啊。……虽说MS跟枪炮也是一样。”
阿兰的脸色又是一悲,默默低下头去。
更优越更精良——人们如此盼望。所以有了更强大的枪炮,能杀死更多敌人的武器。
一开始,顶多只是试验性质。试试人类的极限何在。试试我们的智慧能缔造出什么成就。可是一旦做成了,人类就忍不住非得实际用上一次不可了。
错的是武器吗?是击发它们的手指吗?
要是没有可供射击的飞弹,人们不就可以免去按下发射钮的冲动了吗——?
又或者,也许是按钮的人下令,缺什么武器就造什么武器吧。宁愿烧光全世界、牺牲一切——甚至危害自己,也要得到它?巴望着拥有那种力量的人类,是否原本就背负着自我毁灭的宿命?
难道他们相信,在全世界都遭受烈火肆虐后,唯有他们仍能幸存?
芙蕾通过居住区,往“主天使号”的后部去。在一扇敝开的门后,她看见那三架MS的驾驶员正在里面待命,不自觉地紧张起来。驾驶员们看也没看她一眼,各自专注在面前的书本或电玩上。芙蕾很怕他们。
每件事都很可怕。坐在舰桥上看着眼前的战斗景象令她害怕,那个叫阿兹莱尔的人也很可怕,还有往后要面对的种种——全都令人害怕。
“主天使号”的通道和设备几乎和“大天使号”一模一样。两者虽然有相同的外型,她却对这里的一切全然陌生,每一张陌生的脸孔更助长了那股无可救药的寂寥心情。芙蕾往无重力地区前进,来到舰尾的展望甲板。开了门,里面已经有人早她一步了。
那人独自站在玻璃窗前,注意到门开而转过身来。是娜塔尔.芭基露露。芙蕾松了一口气,进到室来。
“怎么了,你还好吧?”
见芙蕾靠过来,娜塔尔难得的关心问道。芙蕾以前怕她,总认为她难以亲近,但是那天在这艘战舰上看见她的脸时,剎时竟放心地大哭了起来。之后,娜塔尔便有意无意的照应芙蕾;为她办理复归军藉的手续,还答应她的要求,为她在“主天使号”上弄了一个通信士的位子。
“是不是留在月球基地比较好?”
娜塔尔的眼光在芙蕾沉郁的表情上停留了一会儿,半试探性地说,芙蕾却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娜塔尔便又说——压低了声音,隐约难言地说:
“……来到前线,也未必能碰到‘大天使号’哦!”
芙蕾情愿留在主天使号的理由,娜塔尔似乎早已识破。返航回月球基地时,娜塔尔曾劝她退伍,在她拒绝后,又建议将她调到较安全的后方。然而,芙蕾仍表示要上“主天使号”;正如娜塔尔所说,因为她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待在这里或许还有机会和“大天使号”接触。的确,两舰未必能够遭遇;就算可以,“大天使号”已是敌舰,他们或许必须交战……
“可是……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