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重重一击。
“——是阿拉斯加!”
“你说什么?”
基拉听着他们之后的对话依然急切,声音却倏地缈远了起来;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的杯子滑落。
“基拉……”
拉克丝担心地轻触他的肩膀。基拉也没看她,只是不住的发抖。
阿拉斯加——!
这个曾在他口中重复过无数次的地名。
基拉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处在不真实的祥和感中。如今应该已抵达那个地名的那些脸孔,一张张在他眼浮现;来到这里的数日间,他竟然一次也没有回想过——但在同时,慑人的恐慌却猛然袭来。他抓着自己的睡衣领口,呼吸急促。
——不要……不要……!
精神上的排斥反应,令他无法呼吸。
一切又要重复吗?杀戳、被杀的痛楚;孤独和憎恶主宰下犹如噬血野兽般的厮杀——那段如梦般的日子——?
——我不要!
可是——在这份惊惧之中,基拉却也同时清楚了。
清楚了“应许之地”在何方……
雨停了。基拉像个小孩般的将额头贴在玻璃上,看着乌云逐渐退去的天空和雨后青翠欲滴的庭园。拉克丝从身后叫他。
“基拉……?”
这是个如此宁静美丽的地方,若是能待下来,真不知该有多好……
基拉却还是转过身去,对她说。
“……我要走了。”
拉克丝看着他的脸,彷佛早已预知他会这么说。
“……你要去哪里呢?”
她天真无邪的轻侧着头问道。与其说问,不如说是确认。
“到地球……我得回去。”
基拉慢慢的答道。想不到拉克丝却予以反诘,用她一贯乖巧却隐含冷酷的口吻——“为什么?你一个人回去,战争也不会结束呀。”
这也是事实。尤其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武器,甚至也无法降落到地球上时,纵使千方百计的回去了,肯定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总是为基拉举出事实——只有事实,没有别的。所以基拉不会自艾自怜、不会恨自己;不会放纵自己逃避在那样的感伤里。
“虽说我‘什么也不能做’,可是什么都不做,更一事无成啊……”
他在平和的决心中回答拉克丝。
“什么也不会改变……什么也不会结束……”
默不作声将无法传达。只有高声喊叫,才能让人听见他的话。
是的。于是他选择挺身而出,迈出自己的步伐。
因为“应许之地”不在这里——拉克丝平静的直视着基拉。
“你还要和扎夫特交战吗……?”
基拉摇摇头。
“……那么,是跟地球军?”
他又摇摇头。
“我以前一直想知道……我是不是非得和什么作战不可……”
说这话时,他微笑的看着少女美丽的眼睛。
“然后……我觉得有一点明白了……”
听到这儿,拉克丝才微微睁大了眼睛。
——因为是战争,为了保护自己的阵营,当然不得不杀戳;因为敌对,就算是相爱的人,也不得不交战。这是无可奈何的必然——所以他要分清楚。若是无法区分清楚,就没法在战场上求生存了。
但是,那就能抵消夺人性命之罪吗?
就能将与朋友交战正当化吗?
只因为一个“敌对”的理由。处在战争中,就不得不杀戳——仅仅如此?
那么……就是理由错了。
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偏偏仍在历经战争、杀害、被杀、互相伤害和痛苦之后,基拉才能走回这个原点。
两人不发一语的相视良久。就像分享着灵魂似的,有一股不可思议的亲切感填补着这段沉默。
过了一会儿,拉克丝点点头。
“我知道了……”
她回过身去,凛然对执事吩咐:“跟那边联络。就说——拉克丝·克莱因要唱和平之歌。”
几分钟后,基拉满腹狐疑的穿著拉克丝取来的扎夫特军服,坐进一辆车里。看着眼前的拉克丝跟着缩身进来坐下,模样和动作是那样的利落而敏捷,与这些日子里的无所事事对照之下,基拉不禁傻了眼。
“啊,要这样子哦。扎夫特的军人都这样打招呼的。”
没来由地,拉克丝举起白皙的小手,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基拉怔怔的跟着她做。他们的举手礼跟地球军有些不同。自己待会儿要被带到什么地方去,基拉这时才隐约明白。
当他们走下车子,乘了好一会儿电梯后,便来到无重力的支点地带;不出所料,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