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基拉……还活着……?
明白后,阿斯兰便狂燥起来。
“——你胡说!”
他像是被吓坏了,又像要摆出威胁的姿态,将枪口逼向眼前的少女。
“你……你到底……!你在打什么主意?拉克丝·克莱因!”
什么要扯这种谎?
而且——偏偏还是这种谎话,想扰乱我吗……!
基拉还活着——想去相信那份可能性的念头,和深怕希望被粉碎的那份恐惧,在他的心里交战着。
“那根本……不可能的!那家伙……那家伙不可能活下来的……!”
他几乎是哭丧着脸叫道。
咬着牙忍受了那般煎熬、甚至以性命相逼,好不容易才做了了结……!
可是——要是那家伙还活着,他又得再次体会那种痛苦了。不要了,他受不了再经历一次……!
看着他内心挣扎,拉克丝也面不改色,只是静静的等着,直到他稍稍恢复冷静,她才又开口。
“马尔奇欧导师把他带到我家里。导师的传道所就在奥布附近的岛上。基拉也告诉我们,他和你曾经在那里交战过……”
这番话再次对阿斯兰造成冲击。拉克丝列举出如此具体的事实,看似不可能的点与点之间,又出现足以构成关联的人物。
可是……阿斯兰的理智仍然抗拒着。他不敢去相信。看到他的表情,拉克丝冷冷的说。
“——用说的你不相信?那么,你亲眼看到的呢?”
猜不透她话里的意味,阿斯兰又睁大了眼睛。
“在战场上……以及回到久违的‘plant’来……你没看到什么吗?”
她这回的话里又隐含另一种——和刚才不同的——令人却步的战栗。
在战场上无谓丧失的年轻生命——人死不能复生,但父亲等人仍“为求胜利”而点燃的核武之火——自我本位的道理罗织而成的罪名——藉由逮捕异议人士而塑造出来的一言堂——像是读出他的心思,拉克丝凛然问道:“阿斯兰是相信什么而战的呢?是你获得的勋章?还是父亲的命令?”
“拉克丝……!”
阿斯兰的叫声,听来竟有一丝恳求的苦楚。
的确,他自己也曾经有过疑问;对父亲率领“plant”的方向,也对战争本身——可是……自己是军人。服从命令去杀敌是自己的义务,也是自己选择的路。为了保护“plant”——不理会阿斯兰的苦恼,拉克丝径自下了一个宣告。
“若是那样,那么基拉或许会再次成为你敌人。”
她浅浅一笑。
“而且,我也是……”
阿斯兰愕然不语。眼前这个无视枪口威胁、依然巧笑嫣然的女性,究竟是谁?曾是自己未婚妻的拉克丝·克莱因?总是和气地微笑、对谁都是那样乖巧、天真无邪得甚至一尘不染——她跟那个少女竟是同一个人?自己所知道的拉克丝·克莱因跑到哪里去了?
这个面容熟悉的生人慢慢站起身,摇曳着裙摆走向他,一步一句的逼问他。
“假使我是敌人,你会向我开枪吗?——扎夫特的阿斯兰·萨拉。”
——对……既是敌人,就非开枪不可。我不正是做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才来的吗?既然那是命令。
可是,面对着拉克丝,阿斯兰的手颤抖着。
“我……”
看着犹豫不决的他,拉克丝既不同情也不憎恶,只是目不转眼的直视着。
“我……我……”
就在这时,某处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拉克丝小姐!”之声,发出警告的意味。而在同时,大厅中响起枪声。拉克丝立刻瞥向入口,阿斯兰则反射性的站出去挡在她面前。
数名男子从不同的角落冲进演奏厅,沿着观众席渐渐地包围住舞台上的两个人。
“辛苦了,阿斯兰·萨拉。”
其中一人语带殷勤的说。
“果然不愧是未婚夫妻。多谢你帮了这个大忙,省去我们找人的工夫啊……”
阿斯兰恍然大悟。
自己中了圈套。父亲根本不是信任阿斯兰才交付这项任务,而是知道他与拉克丝熟稔,利用他来找出拉克丝罢了——父亲不信任自己——这点着实刺伤了他的心。他对自己所属组织的忠心,也就这么被践踏了。
“好啦,麻烦你退下吧……”
这个隶属于父亲麾下的人仍旧殷勤的说着,口气却有些轻侮。阿斯兰不由得面露愠色的瞪着他,却一动也不动。
“她是个叛国逃犯。不得已的场合必须射杀——这是我们接到的命令唷。难道你想包庇她?”
“怎么可能……!”
——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
阿斯兰重新感觉到一股寒意。对当事者不加审问、也不花时间搜证——就像抽签决定一个替死鬼似的,只求整个事件的消灭,这样的意图未免昭然若揭。
在愤怒而迷惘的阿斯兰面前,男子们正一步步逼向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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