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冲“强袭高达”而来。要是再被打中……
——会被打倒的……!
突然间,一种不可思议感觉向基拉袭来。知觉鲜明起来,他能同时感知每一个细节。向自己射来的十多发飞弹、它们的轨迹、强烈反射在“巴库”鼻尖的日照、履带的转动数……甚至觉得,连驾驶员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基拉按捺住,将飞弹充分引来,瞬时启动逆制动。飞弹在“强袭高达”的面前聚集,互相踫撞后引发激烈的爆炸。此时基拉已经将节流阀推到最大,重重踩下踏板。“强袭高达”大幅旋身,横切到其中一架“巴库”的面前、迅敏地穿过它身旁,同时投出手中的盾牌。盾击中外侧的一架敌机,令它跌出了阵形。基拉很快地又跃上天空,发射光来复枪。“巴库”奋力跃起以避开这一击。至此,它们的阵形已经完全瓦解。
趁“强袭高达”着地瞬间袭来的飞弹,基拉只是轻轻避过,敌机在射击后立刻飞身扑来,却被突然放出的光剑斩断了其中一只翅膀,失衡坠落地面。眼前又有一发飞弹,“强袭高达”再度启动急速制动;脚下的推进器喷出推进瓦斯,一时之间尘土飞扬。飞弹迎上前去,激起更大的爆烟。一架“巴库”似乎想避开这阵烟尘,纵身跃起。
烟尘散去后,驾驶员只见到与“巴库”保持并行速度,且低空滑翔的“强袭高达”。
基拉扣动扳机。光束贯穿驾驶舱,“巴库”在坠落之际化成一团火球。彷佛自暴自弃似的,最后一架“巴库”舍身来袭,基拉只让光剑挥过。两机交错。落地的“巴库”身后,跟着落下它被斩断的前肢。
胜负已分。目送着撤退的“巴库”,基拉颓然瘫倒在座位上。
基拉走下“强袭高达”,反抗军的成员们个个神情尴尬的看着他。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不耐烦过。也许是因为出击前和赛伊有过不愉快,也或许是刚才的战况太吃紧,让他格外紧张。残破不堪的车辆残骸、尘埃未定的空气,还有沾满沙土的死尸,更助长心中这股莫名的焦躁。
他对着站在自己面前,难得露出哭丧表情的卡嘉利,以及赛布等人沉声说道。
“——你们想死啊?”
他生气了。就靠吉普车和火箭炮,这帮人还真以为可以打倒“巴库”吗?他继续说着,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在这种节骨节眼……有什么意义呢?”
“你说什么?”
卡嘉利激动的冲上前。她抓着基拉的衣领,一手挥向身后。
“看啊!你敢说他们死的没有意义?”
她的身后躺了好几具尸体。前天见过那名年龄与基拉相仿的少年,如今也躺在其中。卡嘉利含着泪水,情绪更加歇斯底里。
“大家都拼命的战斗!都拼命打了!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保护重要的东西,那么拼命……!”
——保护。想保护,所以战斗。
可是,这么做又保护得了谁、保护得了什么呢?
愚蠢的少年——跟基拉一样。因为自己的天真而失败;代价是,基拉牺牲了别人的性命,而他牺牲了自己的。眼前的少女却没有发觉这一点,仍打算继续从事同样的行为。
基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巴掌打上了卡嘉利的脸颊。
“——只靠这种心意,你又能保护得了什么?”
卡嘉利睁大了眼睛,怔怔望着基拉。
飘逸着花香的微暗中,水声静静流着。这栋被征收为官舍的旅馆,中庭有一座大喷水池,一点也不像是沙漠里的建筑物。这是这一带最为高级的奢侈品。
“安迪—”
带着一点嗲音,有个声音轻柔的从身后传来。在这里,会这么称呼他的只有一个人。巴尔特菲卢特仍出神的望着喷水池,直到感觉一双玉臂从身后搂住自己的颈子,这才微微一笑。
“安迪,你吃饭了没?”
“哦,已经这么晚啦?爱沙。”
被称作爱沙的这名女子艳光照人地笑了一笑。长长的黑发披在裸露的肩头,轻触着巴尔特菲卢特的脸颊。光洁可人的黑发,配上额前两侧各一绺的金发,让她原本就轮廓分明的五官更显得甜美可爱,又有一股危险的气质。神秘的黑眼珠正柔情似水的望着巴尔特菲卢特。
不知是谁先开始说她是“沙漠之虎”的“情妇”。的确,让一名女子堂而皇之的住在这栋官舍里,或许会引人非议,可是单身的巴尔特菲卢特哪会有“情妇”?话说回来,爱沙浑身上下那股神秘诱人的气息,说是“女友”或“妻子”又不太相衬。
“今天怎么啦?马秦正在生气呢。”
她快嘴快舌地娇声说道。这种说话方式也许是她刻意养成的吧。调整者们个个都有独特的本领。说不定以她而言,这种“百分之百的女人味”便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任凭思绪奔驰,巴尔特菲卢特转过身去看着爱沙。
“随他去生气吧,今天有好事情。”
“哎呀,什么好事?”
“我这阵子的无聊闷气都发散了,好得不得了。”
“哦——,原来如此呀。”
不知为何,爱沙吃吃笑了起来。
无聊——是的,巴尔特菲卢特一直觉得无聊。当然,他是满能享受沙漠生活和人生的。这里有像是要把人晒死的强烈阳光、沙尘弥漫的天空、热闹而有活力的巿集,还有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们,这一切都掳获着他的心。他喜欢无法预测的事情,喜欢不能用计算去衡量的东西;这是因为他有着一颗总是洞悉先机的头脑。这里的风总是会在沙地上吹出不同的纹路;水滴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