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苍白的脸色和头上缠着的绷带,阿斯兰勉强向他们挤出一个微笑。
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才有鬼啦!
米莉亚里亚凶巴巴的抢白道。在旁搀扶的美玲也显得一脸担忧,但阿斯兰仍然坚持:
坐CIC至少还行!
碰上奥布的危机,阿斯兰怎么好意思躺着,他实在焦躁得受不了,想来舰桥多少帮点忙的。米莉亚里亚等人虽然担心,但也知道他是劝不动了,只好默默看着他们走到下层的CIC区。
阿斯兰慢慢在CIC的椅子坐下,这才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美玲说:
美玲,你下船留在船坞。
啊
美玲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好像已经打算和阿斯兰一起行动,只不过,她恐怕还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阿斯兰决定点明事实:
起飞之后,大天使就要和Z.A.F.T.交战了。
只见她愕然屏息,大概这才想到。
――所以,你不该待在这艘船上。
说着,阿斯兰别过脸,像是要避开她的视线。
他要保护奥布。对阿斯兰而言,这是他现在的最优先事项,不只因为奥布是他心爱的第二祖国,也为了防堵议长的阴谋。可是即使动机正当,他仍对向Z.A.F.T.开火一事心生抗拒,也忍不住觉得自已是个背叛者。
这种倒戈相向的罪恶感,他不希望美玲也染上了。
阿斯兰先生
美玲显得有些困惑。
刚刚才走进舰桥的玛硫好像听到他们的谈话,于是在舰长席旁停下脚步,朝两人的方向看了几眼,阿斯兰便向她微微一笑,让她放心。
真是不好意思谢谢你。不过,你在船坞这里是很安全的,所以好不好?
可是
美玲的眼中浮现泪水。
可是,我我不要紧!我可以的!
她像个深怕被丢下的孩子,紧紧抓着阿斯兰的手臂。
所以,请你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来!
美玲
知道阿斯兰想劝自己离开,美玲终于把心中累积多时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其实我还弄不清楚不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噙着豆大的泪珠,她看着阿斯兰,哽咽地说道:
在这之前,我都觉得议长说的话、还有我们做的事情都是对的,都是好事。
就某种意义而言,是啊。
阿斯兰心中苦涩,给了个讽刺的回答:
至少,他们到现在还相信那是对的。
为了开拓他们的新世界,战争和杀戮都是必要的牺牲,被牺牲的则是不被需要的因子。阿斯兰和美玲就是在这个准则下被割舍的。
美玲嗫嚅道:
可是现在我已经不那么想了雷要杀我们,还说假话骗他们,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我觉得议长也知道那是谎话,却却还是想让我们被杀死是不是?
在一旁聆听的玛硫,这时静静的插嘴说道:
――很有可能。
所以我好害怕!
美玲叫了起来。
跟在阿斯兰的身边,美玲看见了世界的另一面。她曾经对那个世界深信不疑,如今已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单纯了。
想到必须和Z.A.F.T.对抗,我也会怕可是,若在这种心情下留在船坞里,我更害怕!
阿斯兰望向玛硫。玛硫也显得有些困扰,最后还是微微一笑,同他略微领首。于是阿斯兰决定改变主意,便握住了美玲的手。
好吧。
美玲抬起泪湿的脸庞,放心也似的笑了。
主闸门开启。
随着玛硫的号令,注水完毕的船坞前方闸门开启。
支架臂解除,轮机20%,微速前进。
引擎驱动声升高,大天使开始向阴暗狭窄的地底水路前进。玛硫昂首直视着水路前方。
方才告别的那个男子,眼神中彷佛若有探问。
那个人既是穆,却又不是穆。不管肉体多么相似,缺少了穆的过去也是枉然。在那个男子的心里,曾经和自己并肩奋战、曾经相爱的记忆已经荡然无存。既然已形同陌路,干脆就当穆?拉?弗拉达早已战死好了。
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玛硫反复逼自己这么想着。
不然的话,她恐怕会飞身扑进那个男人怀里。一样的长相、声音、眼神、体格和举止神态――太多令人无可抗辩的特质,不断地凌驾理性在告诉她:那个人还活着!就在眼前!她的心彷佛盲目地叫着,她的理智却掩住耳朵。玛硫只能一再告诉自己,他不是穆。
他不是穆,那个联合军人有他要归去的地方,也有他自己的价值观,她没有权利否定或是强迫他回到穆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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