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还留着少许方才的怒色。
真最近变了。大约是打倒Freedom前后那阵子开始的吧,他多了一种以前没有的气质,常让人觉得阴沉、尖锐。这一点让露娜玛丽亚有些不安。
真停下脚步,朝她瞥了一眼,又继续往他的寝室走去。
没有,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露娜玛丽亚莫名地迟疑起来,看着他的背影。
这份不安不仅如此,还有――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对真和雷的关系有点介意。他们两人间好像有种特别的默契,自己好像无法打入那个小圈圈似的。是男孩子之间的同僚意识使然?他们三个以前明明处得很愉快,她从来不觉得有男女的分别。还是说,自已嫉妒起他们的友情来了?――怎么可能!
干嘛啦!有话就说啊。
露娜玛丽亚这头正在沉思,又听得真噘起嘴冲了一句。他只有这一点还是像以前一样,既冲动又孩子气。
于是,她想起那天突然被他亲吻。他还说要保护她。
说真的,当时她吓了一大跳,心里想:啊,这小子果然是男生。
我是问你怎么了啦!
露娜玛丽亚粗声回道,重重踏着步子往前走,像要掩饰自已的羞涩。
真变了。自己也变了。对不再像以前那样了。
逝者的存在,至今仍重重压在她的心上。那些人的背叛,还有他们的死去,究竟是哪一件打击着她,她也还弄不清。
自己到底是看中他们的哪一点呢?
阿斯兰。有那样哀愁的眼神,顶着那张老实温吞的脸,竟然可以出卖他们。露娜玛丽亚看过他与大天使号的人密会的场景,居然也没想过他会是间谍。自己可以蠢到那种程度,想起来就生气,自己到底是在注意着他的哪个地方呢?
美玲一定是被阿斯兰骗去帮他的。她一向没主见,又心仪阿斯兰,他要骗她还不容易吗?就像自己上当一样。一想到这里,露娜玛丽亚就觉得妹妹好可怜,白白受了无妄之灾。
大家都可怜。本来每个人都信任阿斯兰的;议长也好,舰长也是――还有真。
被派去追杀阿斯兰,真也一样可怜。
露娜!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呼唤,露娜玛丽亚回过头去,只见真站在他的寝室门前,朝这儿瞄了几眼。
你也是啊你还好吧!
这句话听起来带点歉疚,却流露关怀之情,令露娜玛丽亚的心里产生一股暖意。
嗯!
她点点头,便见真笑一笑,走进了寝室。
在HeavensBase抓到多名该组织干部,目前都遭到羁押。联合与P.L.A.N.T.将共同召开国际法庭,针对这些已遭拘禁的干部――
布帘那头传来新闻播报声,大概是对面床的病患打开了电视。阿斯兰听着主播的平板语调,知道狄兰达尔议长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又下了一着棋。这会儿的他仍不能活动,却比上次醒来时感觉清醒得多――只不过,清醒反而痛苦。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开了。
你醒啦!
卡嘉丽走进门时说道。阿斯兰一路看着她走近。
你还好吧!
她在床边的椅于坐下,轻声问道。阿斯兰自虐地回说:
是啊,虽然满想死的很可惜,我好像死不掉。
自己轻率的相信狄兰达尔议长,弄得上战场与基拉等人兵戎相见,虽说自己被蒙在鼓里,为虎作伥却是既成的事实,甚至还让无辜的美玲被卷进来在这一刻体认自己的错误,感觉格外艰涩。
然而,听了他的自嘲,卡嘉丽却显得愁苦。
干嘛这样讲,听了又没人会高兴。
抱歉。
阿斯兰发现自己又只顾着发泄情绪,于是道歉。
说自己想死,只是自私地想平衡那种歉疚感,却没顾虑到卡嘉丽的心情。自己若是真的死了,她不知要多么伤心。话说回来,能活着确定她的心意,也是一种幸福。
阿斯兰往隔壁房间看了一眼。
美玲呢?
她刚才有点发烧,不过没有大碍――米丽雅莉亚说,她们有聊了一下。
哦
阿斯兰担心起来。当时情况危急,除了带美玲一起逃别无他法,可是今后要怎么安置她呢?
她是密涅瓦上的人吧?担任管制的。
卡嘉丽问道。她坐过那艘战舰,大概还有点印象吧。阿斯兰浅浅点头。
嗯――是她救了我。她说,既然会被杀,那就逃走吧。
当时,美玲脸上的悲伤中流露着坚毅。她明知道阿斯兰已遭到军方追捕,却什么也没过问,仍然竭尽所能地想放走他。
只不过,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呢!
我们几乎没说过几句话,可是我还是接受她的好意,结果害了她
卡嘉丽听了便笑,笑容中却有些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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