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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阿斯兰忍不住瞪着真——实际击杀海涅的应该是那个叫史黛拉的少女才对吧。难道他忘了这一点,想让基拉担下所有的罪名?
「判断战势虽然是上层的工作,我们总不能断言对方不是敌人。既然如此,我认为我们也应该有所防范。」
雷的话真实是有道理的,只不过,阿斯兰在意的是这两人的眼神——充满了冷例的敌意。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假定,而是已经「视对方为敌机」了。如今阿斯兰表达反对意见,他们便表现出排斥异己的态度,令阿斯兰感到无可奈何的焦虑。
基拉等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停止战事,仅此而已。
那么,这和自己所走的路应该一样才是。但事情为什么演变成这样?
对方不可能与自己为敌的——阿斯兰要怎样才能让这两个少年明白这一点?
「如果你愿意,我们当然也希望你能从亲身经验中提供宝贵的意见」
雷的话未免太没神经,阿斯兰不禁愣住。
明知对方和他曾是战友,竟叫他传授击坠好友的方法?就算只是在仿真程序上.也太过分了!
「不用啦,雷,」
真回到计算机前,口气冷得不能再冷:
「打输的经验又不值得参考。」
「什么?」
被如此露骨的愚弄,阿斯兰只觉血气直冲脑门。赶在他走近真之前,雷又移过来挡在他面前:
「不好意思,阿斯兰。我待会儿会好好说说他的。」
就连雷的殷勤语调里都带着一丝轻侮。阿斯兰气得发抖,但还是默默转身走开。在他离开房间前,两名少年彷佛已将他的存在推出意识外,又自顾自地讨论起模拟战斗了。
踏着重重步伐走出房间,阿斯兰仍然怒意难消。
他发现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改变了。大概觉得自己败得太惨,不值得尊敬了吧。
不过,事情也确实如此。驾机动战士战斗——回复军籍时,阿斯兰认为那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如今连一点点迷惘都能牵绊住他,害他连这仅有的理想都无法实现。
真不会迷惘。那鲜红的眼睁总是坚定地专注于前方,他的剑尖从不迟疑,所以他能持续得胜。
您口中的对错,也不代表一切——
真他们才是对的吗?再度穿上这身制服时,阿斯兰已誓言为达目的不计手段。那么,他是否就该抛开一切烦恼和迷悯,遵照议长指示的方向勇往直前?
真是多么坚定。想起他直视「自由高达」的眼神,阿斯兰忽然觉得喉间橡有一把冰冷的刀抵着——
不对。我不能有这种不安。
阿斯兰努力撇开刹那间涌现的不祥预感。
与「自由高达」为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就随真去玩仿真程序吧,反正那不会成真的。
真与基拉——他们不会实际对决的:
「他还没醒吗?」
走进医务室的基拉边间边望向病床。看出他脸上的困惑,玛琉也觉得心情好复杂。
在她面前,从紫红色「威达」里救出的驾驶员躺在病床上。闭上眼的这张脸虽然有伤痕划过,却依然流露着无防备的稚气——这是她几度在身旁见过的睡脸。玛琉刻意别开视线,回答基拉:
「对。治伤时醒过一次他却说自己是联合军第八一独立机动群的尼奥罗安诺克上校。」
听自己平铺直叙地陈述事实,玛琉竟觉得这声音像是别人的。
尼奥罗安诺克?——那是谁的名字?
「不过,诊查得到的生物数据,和我们舰内数据库所有的却是百分之百吻合呀!」
玛琉的声音变得无力:
「这个人就是穆拉佛拉格——或者说肉体上是。」
毋须比对那些数据。玛琉太熟悉这张脸、这头发和这双手了。她差点下意识地伸手去拂开男子额前的垂发,而在惊觉后赶紧抽回手。
早以为失去的——为了再也无法触及的这个人,她令自己死了心,埋葬在记忆里的一切却再度出现眼前。
还带着一个新的名字。
站在一旁的梅铎急切地晃动身子:
「那又是怎么回事呢?换句话说,这个人就是少校,是吧?」
在梅铎的认知里,这个人除了是穆拉佛拉格少校——与他一同走过前次大战,相谈畅怀的伙伴,除此之外也不是别人了。
「话是没错,只不过——」
基拉正打算解释,却被一个略带沙哑的茸音打断了。
「——唉哟喂,我几时成了少校啊?」
玛琉吓得跳起来。她坐的那张椅子向后翻倒,发出好大的声响,但她的耳里全是这个突如其来的男声,以致于别的声音听起来都变得蒙眬。
男子撑起上半身,看见自己戴着手铐,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嘴角的那一抹嘲弄意味、眉间生动的表情,还有这双蓝眼睛——
「我不是讲过了吗?我是上校!别因为我是俘虏就擅自把我降格啦!」
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