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莉亚略显困惑的摇摇头。卡嘉利向她颔首致意,便离开了舰桥。
纵使引发这场灾难的是调整者,卡嘉利对塔莉亚、真以及阿斯兰等人的贡献仍然万分感谢。她亲眼目睹他们的义举,明白他们是真心诚意的拯救地球。
还是说――自己仍旧是什么也不懂?连阿斯兰的感受都不能体会,对调整者们的心情更不可能了解?
亲族死难的那种恨意,她懂。可是要其它人抛下那种恨意,难道是错的吗?假使要真别再狠了,要他原谅父亲和自己,她说得出口吗?
――我说不出!
卡嘉利好迷惘。心中的迷惘一天大过一天,这样的自己已经无法胜任执政之职了。她如是想着,只觉千般苦涩。
阿斯兰独坐在军官室里,回想着那架基恩驾驶员说过的话。
――为何还不觉醒!唯有派屈克?萨拉所选择的道路,才是我们调整者唯一的正途啊!
在那场大战中,父亲派屈克?萨拉夺走了许多条人命,不只是敌人,也包括深信其命令的我军将士。阿斯兰试图阻止他,甚至不惜动了杀机;虽然父亲最后并不是死在自己的手里,但不可否认,他的死确实令阿斯兰松了一口气――父亲一死,便不会再有人无谓牺牲。
阿斯兰却想错了。纵使死去,父亲的杀戮仍在继续。被他错误的理念洗脑的人,竟然用尤利乌斯七号――他的妻子长眠的墓碑――杀害了更多的人
死在这场灾祸中的无数生命――无异是父亲夺走的。
阿斯兰长叹一声,摇摇头站起来。想再多也无济于事。要是以前,卡嘉利会在这时候跑来吼说你的脑袋是不是变成小老鼠了啊?骂他一个人脑袋转来转去想太多。
她现在不骂人了,也许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吧。她也遇上了很多令她心痛的事,好比真的无心之言、奥布的现况、这场灾难、世界今后的局势,还有――阿斯兰本身的苦恼。
阿斯兰为自己感到丢脸。他至少应该为卡嘉利分忧、做她的精神支柱的,现在却反而让自己的心情影响了她。
他决定抛开那些念头,于是走出房间。得换个心情才行,不能再让卡嘉利看见自己这副脸色。
走上通道,远处传来一声枪响,阿斯兰刹时反射性的全身紧绷,不过警报没有跟着响起,也没有骚动的气氛,不像是舰内发生战斗。他狐疑地往声音的方向走去,从敞开的门往外看,不禁为之莞兰,原来是几个年轻的士兵在甲板上放了靶牌,做起射击训练来了。这副光景令阿斯兰有些怀念,不自觉向前走去,见在那儿练习的是雷、露娜玛利亚和负责MS管制的美玲。露娜玛利亚刚刚射完一轮,正在换新的弹夹,嘴里一面为成绩不理想而啧啧怨道。注意到阿斯兰站在身后,她转过区对他打了一声招呼。
唷。
阿斯兰便向她微笑。
训练规定?
入军籍者皆有训练义务,每周有规定的时数与项目。以前还在扎伏特时,他也常和同期的队友们籍此比枪法,有时还搞到跟闹别扭的伊扎克吵架。
是呀,想说到外头来练比较舒服点,可是状况还是不好。
露娜玛利亚辩解似的笑了笑,重新瞄向标靶,但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
――要一起吗?
不,我
阿斯兰有些摸不着头绪。露娜玛利亚的态度不像之前那样挑衅了,甚至还多了几分亲切感。只见她灿然一笑,又说道:
其实,我们大家对你的事知道的可不少呢!
啊?
原为扎伏特红衣,隶属克卢泽队。打倒过战争中盘号称最强的强袭高达,之后调到国防委员会直属特务部队FAITH,成为ZGMF-X09A正义高达的驾驶员――阿斯兰?萨拉,对吧?
听她如数家珍地道出自己的经历,阿斯兰觉得十分尴尬。不意间,美玲也停下射击盯着他看。雷在换弹夹,但也一面朝他瞄了几眼。
令尊的事,我们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他在我们之中也是个英雄人物呢,好比雅金?杜威之战也是。
露娜玛利亚一径地夸赞,阿斯兰更加不知所措了。不知怎地,被人家这般吹捧,感觉竟不怎么舒服。
听说你的射击技术也不错?
递出自己的枪,少女笑得天真无邪。
示范一下吧――老实说,我的枪法实在不怎么样。
阿斯兰迟疑着接过了枪。令人怀念的沉重感――这是扎伏特的制式手枪。他将就做了点调整,举起枪口朝设置在船边的靶牌对准,原本只是想比个样子就算了,谁知道手指一扫上扳机,身体竟不自主随记忆摆布。接连射出的子弹就这么一发又一发地被吸进陆续出现的靶心。
哇喔!
少女们的欢呼声响起。
明明是同一把枪嘛!怪了,为什么?
露娜玛利亚靠了过来,满脸不可思议地瞪着阿斯兰握在手里的枪,一副指着枪鼻子骂它叛徒似的神情。阿斯兰不禁想起来,伊扎克也曾经要求两人换枪过。
不是枪的问题。你会习惯性的扣板机时动到手腕,所以着弹点就散掉了
阿斯兰苦笑着解释诀窍,美玲也兴致勃勃的凑过来听。
正当他热心地指导她们时,另一个视线引得他转过头区。真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阿斯兰顿时醒觉,随即有一股罪恶感涌上心头,便将手枪还给露娜玛利亚,同时自嘲也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