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吃惊的样子。真一面架设机器,一面低声忿忿道:
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跑去奥布
原以为阿斯兰只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此刻却见他奋不顾身拯救他人的模样,真的心里再次对他刮目相看。随即对阿斯兰的敬意愈增,真却也越生气。为什么他选择了奥布?选择那样一个靠谎言粉饰的伪善之国?
真一径急着赶工,心想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不料这个念头却马上就被推翻。一道光束擦过脉冲高达的同时,机舱警报响起,他吃惊地往上看去,只见三架改造基恩对着他们猛冲过来。那三机有的缺了腿,有的断了手臂,没有一架是完好无缺的,却全都显得毫不迟疑。
这帮人又来!
真又觉得怒上心头。他的光束步枪已经丢了,只好从背后拔出光剑迎向敌机。阿斯兰也没有突击枪,便从盾牌里抽出光能战斧,敏捷地挡在陨石破碎器前。
已进入战斗状态的真,耳边却听见一个充满怨恨的声音。
――我的女儿的这块墓碑非下去烧掉不可,否则世界不会改变!
是面前这架基恩的驾驶员――惊觉到这一点时,真的光刀已经劈开他的机体。
女儿?
真倏地转回身去,看着在后方爆炸的基恩,只觉得满脑子的错愕。
――他说什么?
阿斯兰也惊讶的喊出来,可见他也在频道里听见了那个声音。只见他以盾牌挡下了一架基恩的刀刃,又听到另一名驾驶的声音传来。
你们都忘了在此地抱憾而逝的生命!竟与那些刽子手为伍,在虚伪的世界里欢笑!
这番指责刺进了真的心底。
――甘心受软弱无能的克莱因后继者所蒙骗,扎伏特已经变了!
基恩的驾驶员继续骂道。真一时忘了攻击,只是怔怔地听着。
这帮家伙――这些人,是扎伏特的?
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为什么这么过分?――真一直对这支部队抱着愤怒与疑问。如今,他明白了。
――这些人推落尤利乌斯七号,其实有他们的充分理由
阿斯兰同样为敌人的话而震惊。他也是个在尤利乌斯七号上失去母亲的人,而今眼前的他们宛如自己的分身。
可是,这些人的行为还是不该容许。这些碎片若是落地,会造成远比血染之情人节更加惨重的伤亡。阿斯兰铁了心地坚守陨石破碎器,看着敌人冲上前来。
为何还不觉醒!
基恩叫着,疯狂地挥剑。
――唯有派屈克?萨拉所选择的道路,才是我们调整者唯一的正途啊!
阿斯兰只觉得脑门上像是被人重重欧了一拳。仅仅在这刹那间的空白,敌机的重斩刀已经斩去了扎古的右臂。回过神来的脉冲高达赶上来营救,另一架基恩却趁机跳到它的背后。真反手砍断它的手臂,它却还是一股脑儿地追上来抱住脉冲高达,封住了它的行动。
呜!
才听得真呻吟,闪光瞬间灼进阿斯兰的眼睛。紧攀着脉冲高达的基恩竟然自爆了。白色的机体被冲击力弹开,飘了出去。
真?
阿斯兰正要去追他,却见爆炸的基恩碎片打在陨石破碎器上。还没架设完成的机具被这一震撞开了开关,机体没入地底。
――糟了?
这对企图阻挠阿斯兰等人的基恩而言,应该是个始料未及的情况。双方都屏息凝神地看着陨石破碎器的动作。只见龟裂的大地猛然一跳――就停了。最后一具陨石破碎器就这样浪费了;岩块没有破裂,坠落的加速度变快,而且下端已经开始灼烧。
如今希望已经破灭,他也不能再待下去了。阿斯兰朝脉冲高达望了一眼,正要动身撤离时,却听见一声悲壮的怒嚎。
我等的恨意必定能毁灭自然人――!
最后那架基恩向他冲来。阿斯兰跳起来想躲开它,机体的双脚却被它抓住。
呜!
扎古被猛然往下扯。阿斯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战栗从脚底窜上来,仿佛自己是被过去的怨念紧紧缠住;父亲临死前那狂信的眼神,和他的手指紧扣自己手臂上的感觉,顿时在脑中重现。
――到头来,我终究逃不出父亲的束缚吗?
就在这时,一道光刃飞来,将他自这份沉重感中解放。脉冲高达骤然掷出光剑,眼疾手快地斩断了扎古的双腿,随即抓住扎古的手臂点燃所有推进器,奋力往上升去。阿斯兰也才清醒过来,赶紧启动喷射。
往下看去,炙热的碎片不满裂痕,建筑物和土地渐渐变红。在那片恍如原始地球的大地上,张开双臂的基恩仿佛还在仰望着。它的机身很快就发红发热,然后推进剂爆炸开来,碎片在瞬间焚烧殆尽。
这一刻,阿斯兰闭上了眼睛。
――他们也是那场战争下的另一批牺牲者
拖走基恩的那股重力之鳄,如今也已牢牢咬住了阿斯兰和真,单凭两机的喷射推进器已经不能让机体再有任何攀升。地球引力的劲道一点一点的增强,机身几乎难以抵抗这股扯力。终于,脉冲高达的手再也抓不住,两机一起向大气层直坠而去。
降落程序,第二阶段!
听见马立克如是宣布,塔莉亚咬起了牙,气冲冲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