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非常清楚。昨天晚上绫子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是,是吗。”
“昨晚到绫子小姐那里的凶煞,今晚会赶到济时大人这里来吧。”
“会来吗。到我家来?”
“是的。如果来的话,是在丑时。”
“救、救救我吧!晴明大人——”
“是谁憎恨济时大人,你有印象吗?”
“有,有印象。”
“庆幸的是,现在离丑时还有一段时间,你能否告诉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晴明问。
博雅就坐在晴明旁边,他纹丝不动,一言不发,好像正在忍耐着一把锋利的刀子插在胸口的痛苦似的。
在到达济时家之前,晴明问博雅:“博雅。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
“见到济时大人,我会询问许多事情。特别是关于头顶铁圈的女子,那时或许会有很多事你不想听到。济时大人那里预备着别的房间,你可以回避的。”
“没关系。”
博雅好像急于打断晴明的话头似的。
“晴明啊,感谢你的关心,与其后来无休无止地牵挂,东躲西藏地不敢面对,倒不如一开始就全部听到为好。”
博雅又说:“这也就是我要拜托你的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无法逃避。”
“明白了。”晴明点点头。
在济时家门前,两人走下了牛车。
现在。博雅膝盖上抱着用布包好的琵琶,认真倾听着晴明和济时的谈话。
“那我就都告诉您吧。”
济时点了点头,一副决绝的表晴,企望着晴明,说:“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有一个心仪的女人,此前。一直给她写信或是送信物,可却总收不到满意的回音。她的府上位于堀川小路附近的五条一带,小姐就住在那里。名叫德子。”
济时说出那个名字时,博雅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
“她的父亲是皇亲国戚,还担任过太宰府的副长官等职务。回到京城后,到第四个年头,在小姐年满十八岁时。不幸病故了。”
“她母亲呢?”
“就在她父亲去世的那一年,由于伤心过度,也随之去世了。”
“原来是没落贵族。”
父母在世时与她家素有来往的人们,就慢慢地疏远了,连仆人也接二连三地走了,府中越来越冷落。
“变卖家产,勉强换成钱币,就这样孤苦伶仃地维持着日常生活。”
“德子小姐难道没有兄弟姐妹吗?”
“有一个弟弟,听说花了大把的钱,把他送人了大学。
据说这个弟弟气宇不凡,非等闲之辈。不幸的是,在一年夏天,她弟弟染上流行病去世了。“
“实在太可怜了。”
“当时,德子小姐府上有一位老女仆,经过她的穿针引线,我终于得以跟小姐会面,定情了。”
“那是十二年前的夏天吧。”
“是的。”济时点点头。
“看那情形,小姐当时好像有暗中渴慕的心上人。但自从我们相会后,就一心扑在我身上,日渐情深。”
“暗中慕恋的人是谁,小姐谈起过吗?”
“没有。关于那个人,小姐只字未提。”济时说。
“跟绫子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三年前开始。”
“那德子小姐那边呢?”
“由于没有生孩子,自从五年前,我自然就去得稀少了,这两年来,基本上不再交往。”
济时送去的衣食接济等也基本停止,仅剩的老女仆也离开了她的家。
“这一次的宫廷相扑大会上,济时大人确实照应过海恒世大人呀。”
晴明转换了话题。
“这三年来,我一直在照应他。”
“此前。您不是一直照应真发成村大人吗?”
“以前确实如此。不过,由于绫子偏爱海恒世,所以我自然而然……”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晴明点点头,端正了坐姿,望着济时说:“济时大人,我还有一事请教。”
“什么事?”
好像下定决心坦诚相告似的,济时有所觉悟。
“源博雅大人现在带来的东西,不知你猜不猜得出来?”晴明说。
这句话提醒了博雅,他睁开眼睛,打开一直抱着的包裹,拿出里面的琵琶。
看到琵琶,济时十分诧异:“哦……”
“你还有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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