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念及此,我的心中就会痛苦无比啊!”博雅说。
“对她的求助,我竟然一筹莫展、无能为力,真是惭愧啊。”
博雅抓住琉璃酒杯的杯脚,拿到嘴边,又停了下来,搁在廊沿上。
“话题呢,就是她,对吧,博雅?”晴明问。
“话题?”
“你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是啊,晴明,我有事要告诉你。不过,不是关于她的事情,而是别的事。”
“别的事?”
“嗯。”
“什么事?”
“其实是藤原济时大人的事。”
“是相扑大会时,支持海恒世一方的济时大人吧。”
“最近济时大人情况不妙。”
“什么情况?”
“他请医师来调药,一直都不见效,济时大人甚至想到,是不是有哪位心怀怨恨的人对自己下了咒……”
“噢。”
晴明仿佛来了兴致,把身子往前探。
“那么,到底是怎样的情形呢?”
“到了晚上,头痛,胸口也痛,听说痛得好像钉了铁钉子似的。有时手臂和脚上也会有那种疼痛感袭来。”
“哦。”
“这些日子,济时大人几乎水米不沾,身子日渐消瘦。
听说整天都躺在卧榻上。“
“那么,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程度?”
“我是问,从什么时侯开始的?”
“哦,好像有四五十天了。”
“是吗?”
“说是最近这十来天,疼痛加剧了。”
“每天晚上,总在同样的时辰发痛吗?”
“开始大概是在丑时会感觉疼痛,可是最近不仅是丑时,一整天都连续疼痛,到了晚上就会更厉害。”
“呵呵。”
“这样一来,济时大人就来我这里商量,他知道我跟你关系不一般,所以希望我务必和你秘密地商量一下。”
“济时大人有没有想起些什么?”
“想起?”
“我的意思是说,他是不是想起招过谁的痛恨。”
“哦,我也问过同样的话,他说没想起这样的事。”
“原来如此。既然他本人这样说,今天应该会有这样的结果。”
“等一等,晴明,你的意思是,济时大人肯定招致了谁的怨恨吧。”
“我没说到这一步。还有呢?”
“还有什么?”
“博雅。我的话暂且放到后面,先把你的意思讲出来听听。”
“哦,这个故事还有一段前奏曲。”
“说说看——”
“其实。情况不妙的不只是济时大人。”
“还有别人?”
“事实上。在济时大人身边,还有一位暗中通情的女人,那个女人,听说身体也怪事不断。”博雅说。
“是怎样的女人?”晴明问。
“我也向济时大人打听过,他连名字都没有讲出来。”
“那么。那个女人是怎样的情形呢?”
“身体发生异常,好像是跟济时大人同时开始的。”
“怎样异常?”
“头痛和胸口疼跟济时大人是一样的,而且还有不同的地方。”
“不同的地方?”
晴明一问。博雅好像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就是她的脸。”他压低声音说。
“脸?”
“听说是跟头痛胸口疼同时开始的,那女人的脸上长出了包。”
“嗯。”
“起初是米粒大小的东西,在她脸上这里……”
博雅用右手的食指,指着自己的右颊。
“开始只有一粒红肿起来,听说特别痒。”
因为痒,就用指尖挠,那个红肿的包慢慢胀大起来。
在指尖抓过的脸颊上,肿块扩散开来,再轻挠此处,颗粒不断增加,每一颗都刺痒难熬,不由得又用手去抓挠,结果,红肿连成一片,变得越来越大了。
终于忍不住用指尖嘎吱嘎吱搔挠起来,皮肤挠破了,开始化脓。
“听说有半边脸成了紫茄色,肿烂了。”博雅压低嗓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