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牛车,往西前进,傍晚前抵达道观。
太阳已下上,四周也开始昏暗下来。
“即将夜晚了。”恒亲说。
“一会儿就天黑了。”信好说。
两人声调都带着兴奋。他们看出秀时和道孝的惧怕。
“嗯,嗯。”
“嗯,嗯。”
秀时、道孝则绷着脸。
信好和恒亲愉快地观察他们的表情,交互说道:“等天再黒一点,才能进去。”
“光是单脚跨进大门内就回来的话,等于没进去。”
“有道理。进去后,要不要留下可以当证据的物品?”
“喔,好主意!”
“所幸我有绑这信匣的细绳。”
信好从怀中取出一条红细绳。
“进去后,让他们两人用这细绳绑在柱子上?”
“明天天亮后,再派人来查,看道孝大人和秀时大人是否如约进去了。”
“道孝、秀时两人这能有气无力地点头。
“嗯,嗯。”
“嗯,嗯。”
他们因一时逞强而自告奋勇,一旦到了现场,就无精打采。若有适当借口,真想打道回府。
而信好、恒亲两人心情也很复杂。
对他们来说,道孝和秀时若能打消主意是再好不过了。硬逼对方,要是对方真的进入道观且无事归来,这下遭众人讥讽的则是自己。
四周已昏暗,入夜了。
事前带来的火把,正在燃烧。
“可、可是,这样做好吗?”道孝问。
“什么好不好?”恒亲道。
“如、如果我们真的进去,在柱子绑上细绳又回来,难堪的可是你们喔。”道孝说出恒亲、信好的担忧。
“那、那不成问题。”信好的回答,也是一种逞强。
势成骑虎,双方都无法打退堂鼓了。
而且,两人也真的钻进大门进入道观
四
西京——
这一带本来就人家稀少,树木丛聚。
入夜后,除了一行人外,不见其他行人来往。
两人进入道观,地面满是知风草、乌敛莓等夏草,两人必须拨开这些高及腰部的杂草,方得前进。
“喂,喂!”道孝唤住走在前面的秀时。
“什么事?”秀时停住脚步,回头看道孝。
秀时手中举着火把,道孝怀中藏有细绳。
瞪着秀时的道孝表情十分夸张,双颊僵硬,在火把亮光映照之下,简直不成人样。
“表情别那样。”秀时说。
“表情?”道孝的表情益发奇异。
“算了。到底是什么事?”秀时问。
“你、你不怕吗?”道孝问。
“别问。”秀时道。
“为什么?”
“问了只会让人更害怕。”
“看吧,你还不是很怕。”
“当然怕,我哪时说过我不怕了?”
“啊,那我就安心了。”
“喂,你是想让我害怕,让自己安心是不是?”
“什么意思?”
“身旁的人若比自己好怕,自己便比较不怕。”
“没那回事。”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安心了?”
“说是说了,但意思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说安心了,但不是为了想说这句话,才刻意问你怕不怕。”
“算了。”秀时说,“我怕的是你的表情。”
“你的表情也很可怕。”
两人斗嘴一番后,像是有只隐形冰手在背部抚摩似地,双颊都抽搐了起来。两人同时憋住几乎脱口而出的悲鸣。
他们面面相觑,默默不语。道孝似乎难以忍受沉默,开口说:“走、走吧……”
然而,双脚却停滞不前。
两人的衣服下摆已吸了凝聚在草丛的夜露,沉甸甸的。
道观建筑物黑影聚在不远处。月光照射在荒废庭院中。
“回、回去吧?”道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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