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叫你单独去,我是说,我去,你也去。”
恒亲这么一说,信好再也无后路可退。
“那么,走吧。”
如此,两人各自搭上牛车,带着自己的随从,踏上夜路出发到那道观。
抵达目的地一看,泥墙到处崩塌,夏草无所顾忌地茂密丛生。
所幸月光明亮,从毁坏的大门往里探看,可见屋檐翘曲的唐式道观。
信好与恒亲乘牛车晃到这儿来时,兴头早已退去。对恒亲来说,虽然方才嘴硬地坚持到这儿来,但现在也已失去在这荒废道观内讨论问题的兴致了。
可以了,回家睡觉吧——恒亲很想如此说。
然而,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启齿。
当着随从面前就这样回去的话,也太没体面了。
这种事,必定会成为宫中八卦而传开。
两人到了现场却没了胆量,没进去就逃回家——事后宫中风言风语地传出这种八卦,岂不令人懊恼?
怎么办?
信好和恒亲都僵立在大门前。
“你们进去看看。”
最后只得选出两名随从,让他们举着火把进去。
可是,随从迟迟没回来。一时辰过了,二时辰过了,还是没回来。
在外面呼唤,也没任何应答。
本来打算再命其他随从进去看看,但两人只各自带两名随从来,其中两人已一去不返,现在身边只剩两人。
若再让这两名随从进去,无论后果如何,现场只剩信好和恒亲了。
两人说服其中一名随从,答应要是找到先前那两名随从,必定给予奖励,硬让他进去。
但是,这随从也一去不返。
三人在外面大声呼唤,依旧没有回答。
就在众人慌乱无措时,月亮逐渐西倾,东方上空隐约开始泛白。
到了早上,四周亮起来后,最后一名随从进去一看,发现三人都无恙。据说,三人都各自呆立在庭院草丛中。身上无伤。
但三人都像掉了魂,叫他们名字,他们浑然不知那正是自己的名字。
“变得像刚落地的婴儿一样。”晴明说。
“婴儿?博雅问。
“也就是说,除了‘生而为人’这个咒以外,其他的咒都自三人身上消失了。”
“又是咒?”
“有人喂他们才会张口吃饭。有人带他们到茅房,他们才会在茅房腊屎撒尿,若没人带他们去的话,就当场……”
“嗯……”听晴明说毕,博雅也无言以对。
“于是,大家都说,三人是被妖鬼抽走了魂魄……”
“晴明啊,那,纪道孝大人和橘秀时大人,也去过那道观了?”
“去了。”
“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去?”
“因为听了源信好大人和藤原恒亲大人的事。”
“可是,听了应该就不会去吧?明知危险,为什么有去呢?”
“听完后,道孝大人和秀时大人讥笑信好大人、恒亲大人。”
“胆小鬼!”秀时先说。
“真是胆小鬼!”道孝也随声附和。
“为什么不马上进去救随从?如果早点进去,或许随从就不会边变成那样了。”
“听说你们在外头慌张失措,吓得一直抖到早上。”
被讥讽的恒亲和信好,当然心里不好受。
“没吓得发抖。”
“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那样做。”
“如果你们也在现场,应该跟我们一样。”
两人如此辩解。
“不,我们不会那么胆小。”
“没错。”
“既然如此,那你们自己去试试。”
“对,你们两人亲自到那道观试试。”
“对呀,你们敢去吗?”
信好和恒亲如此挑拨。
“当然敢!”
“喔!”
道孝和秀时均乘兴如此说。
“结果,后果就那样了。”晴明说。
“原来如此,所以道孝大人和秀时大人真的去了那道观?”
“嗯。”晴明点头。
三
当时,信好与恒亲也一起去了。
四人各自带着随从,分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