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太极卷 一卷全

国妖魅。”

  “妖魅?”

  “听我说,博雅……”

  晴明喝光杯内的酒,将空杯搁在窄廊地板。

  “五天前,”晴明道,“最初是源信大人和藤原恒亲大人。”

  “最初?”

  “就是最初到那道观的人

  二

  那道观位于五条大路与六条大路间的马代小路。

  两人前往那道观的理由——

  “为了《白氏文集》。”

  “《白氏文集》?”

  “嗯。”晴明点头。

  《白氏文集》是一本专门收录唐代诗人白乐天作品的书。简单说来,就是诗集。

  “书中有一首《寻郭道士不遇》……”

  “嗯,嗯。”博雅点头。

  在宫中,通读《白氏文集》是基本教养,所以无论是谁均大致熟悉里面的诗。

  博雅当然也读过《白氏文集》。白乐天的《琵琶行》与《长恨歌》,都是宫廷的基本教养之一。

  《寻郭道士不遇》一诗,是白乐天于某天拜访一位郭姓道士,不巧对方不在,白乐天只得返回。内容如下:

  郡中乞假来相访,

  动力朝元去不逢。

  看院只留双白鹤,

  入门唯见一青松。

  药炉有火丹应伏,

  云碓无人水自舂。

  欲问参同契中事,

  更期何日得从容。

  “这首诗又怎么了?”

  “诗中有个‘院’字,指的正是道观……”

  道观——正是道教寺院,也是道士修道起居的场所。

  那晚,信好和恒亲两人边喝酒边聊白乐天的诗。

  当时,也聊到《寻郭道士不遇》这首诗。

  这首诗与白乐天其他诗相比,例如《长恨歌》或《琵琶行》,并非特别有名。

  然而,两人碰巧对这首诗的意思各持己见。

  两人争执的问题,是白乐天到道观拜访郭道士时,郭道士当时到底在或不在?

  “在。”源信好如此主张。

  “不,他不在。”这是藤原恒亲的主张。

  作诗当时,白乐天约已四十五岁左右,任职江州司马。

  虽是官员,却是闲职。

  诗中说是“乞假”,亦即特意请假出门去拜访郭道士。但白乐天明明有的是时间,根本不用夸张地写成“乞假”。

  可是,来到道观一看,在世人眼光看来应该比官员清闲的郭道士,竟然忙得不见踪影。因而白乐天回家后,就做了这首诗。

  “你听好,所谓‘药炉有火丹应伏’,意思不正是为了制作丹药,在现场忙东忙西吗?比如说,你为了做饭,不但生起火也汲了水,一切都准备好了,你会出门到哪儿吗?”

  “所以我说过了,那是因为突然发生很重大的紧急事。”

  “恒亲啊,你没理解那首诗的真意。”

  “这话怎么说?”

  “郭道士可能不在现场,但一定还在道观内。而白乐天大师也知道郭道士还在道观内。可是即便是闲职,自己却特意请假来拜访,这令白乐天感到羞耻,才故意不见郭道士而回来。”

  “既然感到羞耻,为何又特地做了这首诗?”

  “这不正是白乐天大师的文才吗?”

  “文才?”

  “感到羞耻时,如果写下‘羞耻’一词,不是太白了?正因为他写成‘更期何日得从容’,才显得典雅啊。他故意把自己写成绰绰有余的‘总有一天遇到你’,而事实上,应该暗自在取笑自己。难道你无法理解这点?”

  两人讨论此问题时,恒亲突然说:“对了,京城内有道观。”

  “道观?”

  “嗯。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道观,但六条附近的马代小路,的确有栋唐式青瓦屋顶宅子。”

  “喔?”

  “这样好了,我们现在去那儿看看如何?到那儿后,再继续讨论我们现在的问题。这才是真正的风雅。”

  “我想起来了。那儿的确有一栋你说的宅子,但听说现在没人住,荒废得很。”

  “嗯。”

  “而且我又想起另一件事。听说那道观会出现不想之物,所以大家都不敢挨近。”

  “不敢挨近是当然的。没人住又荒废不堪的话,谁肯特意去玩?”

  “可是……”

  “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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