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那一件事?”
“你知道栀实只大人的女儿的事吗?”
“就是家在四条大道的那位露子姑娘的事吗?”
“没错。”
“我知道。”
“见过面吗?”
“没有见过。”
“但是,听说过?”
“恩。”
“据说她喜欢饲养虫子呢。”
“应该是吧。让小孩捉来各种各样的虫子,把它们放进一个特别的笼子里饲养。”
“这个姑娘挺有意思的嘛。”
“你这个‘有意思’是指什么?”
“听说她不拔眉毛,不染牙齿,即使有男人在场也满不在乎的掀起帘子,抛头露面。”
“没错。宫中好事的人中,有人把露子姑娘叫做什么‘虫子姑娘’。”
"
嘿,‘虫子姑娘’吗……“
晴明点着头,拿过斟满了酒的杯子,端到唇边。
“那位姑娘似乎还没说过这样的话呢……”
博雅边拿酒杯边说。
“什么话?”
“鬼和女人,都是不为人见才好………”
“荷!”
晴明发出叹服之声。
“难得啊,晴明,你居然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此人脑瓜子好历害呢。”
“所以嘛,栀实之大人也很头痛。”
“为什么?”
“教给她种种礼仪和写作,本想她就能够出入宫中了,但似乎这位姑娘没有这个意思。”
“奥。”
“她说讨厌那种无聊的地方。”
“宫中无聊?”
“恩。”
“不是说得很对吗?”
晴明浮出微笑。
二
栀实之的女儿——露子姑娘,自幼既异于常人。
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因为她的父母供职宫中。其实,露子作为一个小孩子再正常不过。
她的特别之处,就是她长大之后,依然带着一个正常孩子的天性。
她喜欢观察事物。
她喜欢触摸事物。
花草树木,天空云彩,石头水滴—这些东西都是她充满好奇的眼睛关注的对象。
如果下雨了,她会一整天盯着直天而降的雨水从棚顶滴落庭院,在积水里形成一圈圈水纹。
在外面见到稀有的花草,也要带回家来,栽种在庭院里。
头一次看见的花草或虫鸟,她一定会问清它们的名字。
“那是什么?”
如果她的问题得不到回答,她就让人到处去了解。这样还弄不清楚的话,她就自己动笔来绘画,为之取名。
露子对乌毛虫尤感兴趣。
乌毛虫也就是毛毛虫。
她捉了毛毛虫回家来,放进笼子里饲养。
一开始,毛毛虫常常死掉,等到明白那种毛毛虫要吃那种植物叶子后,毛毛虫死掉的情况极少了。
笼子是木版做底,木条做方型框架,四面和顶上蒙着纱布。
把毛毛虫放进笼子,再放入它们爱吃的叶子,然后透过纱布观察虫子吃掉叶子的模样。
有时候,露子姑娘会打开笼子,取出里面的毛毛虫放在手心里,托起来看个没完。
照料露子姑娘的侍女们对她的这种举动都惟恐避之不及。
“这毛毛虫有什么可爱之处吗?”
曾经有位侍女这样问她。
“呵呵,因为有趣所以有趣呀。”
露子姑娘这样回答。
“虽然现在它没有翅膀,但这个地方会长出翅膀来,它就会飞上天空了。这多奇妙啊。奇妙才有趣嘛。究竟是什么在起作用,让它这样变化呢?我一想到这样的问题,就会整天想着,一点也不厌倦。”
“可是,它现在还不是蝴蝶。这两片翅膀都还没长出来,是四片!我不是说蝴蝶有趣,也不是说毛毛虫有趣,是毛毛虫变成蝴蝶这件事情有趣。”
尽管露子作了这样的解释,侍女们还是不理解。
“人之爱花,蝶者,尚虚幻焉。人当究其根本所在。”
世上的人对于花,蝶之类,仅以其外观来决定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