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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事前已让他人回避,房内除了智兴,只有晴明、博雅、惠珍三人。
智兴的脸看上去很消瘦,双颊的肉像以刀刃削掉一般,只剩皮包骨。浑圆的眼球外形清晰可见,头骨更像是只贴了一张皮而已。
不但没有气息,把脉时也感觉不到心脏鼓动,但皮肤依稀残留着润泽,筋肉也很软。
伸手触摸智兴的脸颊与脖子,可以感觉肌肉并不冰冷,似乎还留着些许体温。
晴明伸出右掌覆在智兴内供脸上,接着缓缓往脖子、胸部、腹部等处移动。
不久,晴明收回手掌,说:“内供体内好象有什么东西。”
“有东西?”惠珍问。
“什么东西?”博雅也探前问道。
“不知道是有东西附身,还是有其他东西侵入,实际状况还不太清楚,但确实有什么东西存在。”
“……”
“智兴内供还活着。”
“那……”
“我可以拯救他的性命,只是……”
“只是什么?”
“道满大人为什么会提出泰山府君的名字?这点我很挂意。”
“意思是……”
“我们之间,或许有人会有性命之忧。”
“我们之间?喂,晴明,你说的是谁?”
“不是我,就是你。不然就是惠珍大人的性命。”晴明说。
“如果是我,我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来到三井寺已二十余年,虽然每天束身修行,却无法得到满意的成果。如此无用之身,如果能为内供大人牺牲,实是于愿已足。”惠珍回道。
“既然你决意如此,能不能请你准备笔墨纸砚……”
晴明语毕,惠珍立刻准备了东西过来。
“我现在要做的,是想瞒过吾辈主神泰山府君。”晴明边磨墨边说明,“万一失手,我也会有性命之忧。不过,事情处理完之前,就让泰山府君的注意力暂时专注在你身上吧。”
“我该怎么做才好?”
“请等一下。”
晴明用毛笔沾满磨好的墨汁,取起纸,在纸上沙沙写了些什么。
“晴明啊,你在写什么?”
“都状。”
“都状?”
“用唐文写的泰山府君祭文。”
写毕,晴明用纸张递给惠珍,说:“能不能请你亲手写下自己的名字?”
惠珍接过毛笔,在祭文最后写下自己的名字。
“你把这祭文收入怀中,再于窄廊那边竖起一张屏风,躲在屏风后念经。”
“要念什么经?”
“《法华经》或《般若心经》都可以,一直念到我喊停为止。否则,你和我都会有生命危险。”
“是。”
惠珍退出房间。不久,便传来惠珍的念经声。
“晴明,你做了什么?”
“那祭文的意思,是让惠珍大人当智兴内供的替身,将自己的性命献给泰山府君……”
“那,惠珍大人他……”
“别担心,只要他不停念经就没事。同时,我们解决掉这边的问题就行了。”
“怎么解决?”
“这样解决。”
晴明伸出左手拿起剩下的纸张,再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用那小刀开始裁纸。
“你打算做什么?”
“你就看着吧,博雅。”
晴明用小刀灵巧地裁出两样东西,一张是小纸人,看上去是个身穿甲胄、腰佩长刀、手持弓箭、全副武装的武士。另一是豆立大小的纸犬。
“先将这个……”
晴明伸出左手,用手指扳开智兴双唇,再撬开牙齿,将小纸人塞进智兴口中。
接着处理豆立大小的纸犬。
晴明左手掀开智兴身上衣服的下摆,将右手中的纸犬塞进下摆。
“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要把这只狗塞进智兴大人那高贵的后庭里。”
晴明似乎很快便完成动作,收回伸进下摆的右手时,指间已不见那只纸犬。
接着,晴明口中小声念起咒文。
然后,智兴小腹突然动了一下。
“喂,喂,晴明啊,刚刚腹部动了。”
晴明不回声,继续念咒。
智兴腹部再度动了一下。
“又动了。”博雅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