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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清向里屋唤了一声,只见应该在另外一个家的主母出来了,并向下女招呼:
“哎,好久不见了。妳总算赶来了。”
下女见状更是吓得语无伦次。
难道是被鬼缠身?
五岁的孩子还托放在那个家中。如果是鬼化为主母,那么,孩子不是早就让鬼吞噬了?
众人赶紧战战兢兢来到下女所说的地方一看,只见将要崩塌的土墙里,只有一栋荒废宅邸,看不到任何人影。
而下女的孩子,就在杂草丛生的院子中嚎啕大哭——
这事发生在五天前。
西京某人在应天门上看到发光的东西,则在三天前。
西京某人——是位武士。
他母亲久病缠身,长年卧病在床。
三天前夜晚,突然说想见弟弟一面。所无弟弟,当然不是母亲的弟弟,而是武士的弟弟——也就是说,是母亲的次子。
这次子入法门当了僧侣,人在比叡山。只是,目前因事来到京城,应该借宿在三条京极附近的师僧家才对。
“拜托你去叫那孩子过来一趟。”
虽然还不到比叡山那么远,但三条京极离武士家仍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况且已是三更半夜,随从都回去了。
那不是单独一人去得了的地方。
“明天早上我再去叫他来吧。”
“我的性命已拖不到明天早上了,今晚我一定要见那孩子一面啊。”
听到母亲迫切的哀求,武士很不忍心,回说:
“好吧。既然如此,就算是半夜也无所谓。我一定拼死也把弟弟带回来。”
于是,身为兄长的武士,带着三只箭,单独一人横越内野出发。
细长月亮应该还挂在天空某处,但沉重的云朵笼罩上空,眼前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真是无比恐怖。
走着走着,武士来到了应天门与会昌门之间。
武士战战兢兢地穿过二门之间,好不容易才抵达师僧僧房。
叫醒了师僧,问明弟弟去向,师僧竟然回说:令弟已于今朝回到比叡山去了。
既然回到比叡山,武士便无可奈何了。
武士只好折回老母亲正在等待消息的家中。途中,再度来到应天门与会昌门之间。
这会儿比先前更加恐怖。
走在两门之间时,武士偶然抬头望了一眼应天门楼顶,发现楼顶有一团发青光的东西。
吱!吱!
楼顶传来老鼠叫声,接着是一阵笑声自顶上降落。
武士忍住想叫出声的恐怖,穿过了那段路。
吱!吱!
老鼠的吱吱叫声尾随在武士身后。
武士加快脚步,老鼠叫声也跟着加快速度。
武士终于拔腿飞奔起来。然而,那叫声竟也紧跟在后。
武士不知道自己到底跑过什么地方,回过神时,才发觉自己来到五条崛川附近。
对方大概终于放弃追踪了,身后已听不到老鼠吱吱叫声。
武士安心地正欲跨开脚步,那团发青光的东西竟然又出现在前方。
吱!吱!
耳边再度传来老鼠叫声。
“哇!”武士大叫一声,搭弓射箭,一箭命中那团青光。同一瞬间,青光却消失了,然后是不知河人的哄笑声响彻夜空。
将近清晨,武士才回到家中,结果当场便发高烧,躺在铺在母亲身旁的病榻。
看到儿子的异变,母亲反而振作起精神。起身走动虽还嫌勉强,但这回换成儿子卧病在床,所以听说现在是母亲在照顾儿子。
随从闲聊的内容正是上述这些事。
正如两人所说,最近京城的确发生了不少怪事。
博雅喃喃自语:“回去后,到晴明家一趟吧……”
“不行,不行……”声音来自一旁。
转头一看,原来不知自何处出现了极为年迈的老翁,站在吃瓜果的男人面前指手画脚。
“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分个瓜果给我吗?”
那老翁穿着非常古旧的麻布单衣,腰上束着带子,脚履平底木屐,左手柱着拐杖。白发蓬乱如杂草,衣服前襟大大敞开,右手拿着一把破烂扇子,正往衣内搧风。
“不行呀,这个不能给你。”一名役夫边吃瓜果边回应。
“天这么热,口好渴啊,拜托你们分一个瓜果给我吧?”
“这瓜果不是我们的。我们是想分一个给你,但这是某位大人命我们送到京城的东西,不能分给任何人。”
“可是,你们现在不也擅自在吃瓜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