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话说回来,应该快到了吧……”晴明问。
“再一段路就到了。”博雅回答。
两人的目的地是一座名为紫光院的寺院。
寺院很小,主佛是一尊约为三尺高的木雕观音菩萨,一位名叫如水的老法师独居在此。
前天,如水法师与源博雅一起来到晴明宅邸。
“这位是如水法师,很久以前我曾经受法师多方照顾。”
博雅如此向晴明介绍。
“如水法师独自住在八濑深山一座名为紫光院的寺院,似乎遇到了十分棘手的麻烦事。听了法师的描述后,晴明,我觉得这应该是你分内的事,便请法师一起过来。你能不能听听如水大人所讲的事?”
于是,从如水口中得知了下述之事。
如水是两年前才住进紫光院。
据说,紫光院本来是隶属真言宗的寺院,某段时期曾有住持掌管。当时那位主持还算很尽职,经常念经,可是,主持过世以后,便没人再住进去。直至两年前为止,紫光院都还形同一座破庙。之后由如水法师继任,接管寺院。
如水法师本来是宫中乐师,专任吹笙,却和某位贵夫人陷入难分难舍的关系。然而,对方是有夫之妇,因而东窗事发后,遭逐出宫廷。
最初他寄居在某位真言宗僧侣友人的寺院,耳濡目染久了,经典也就无师自通,更可以有样学样地主持僧侣的佛事。于是,便在友人的寺院接受了形式上的灌顶仪式。
那时侯,如水偶然得知八濑有座破庙,就决心住进去。
住进去以后,起初忙着修理正殿与其他地方,接着每天念经拜佛。等寺院总算恢复了应有的格局时,如水发现一件很奇妙的事。
那就是每天下午,总会出现一位不知来自何方、雍容文雅的老妇。老妇总是在正殿前搁下一些花、壳果、树枝,然后离去。
如水有时会与老妇碰面,即便没看到她,她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来到寺院,如常地在正殿屋檐下搁着树枝与壳果。
每天都是如此,几乎从未间断。
看到老妇时,如水若向对方打招呼,对方也会回应如水,但彼此之间却从未刻意交谈。
虽然对那老妇为何要如此做的理由深感兴趣,不过人家或许有难以启齿的苦衷,因此如水也不向对方发问,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两年。
不过,最近就连如水也忍不住了,开始在意那老妇。
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当然不得而知,但身边不带任何随从,且无论下雨天或下雪天,每天单独一人、风雨无阻地前来这座小寺庙,毕竟非同小可。
也许对方不是人,而是妖精也说不定。
不管是人或妖精,身为僧侣的如水每次一想起那老妇,总会感到热血沸腾。
某天,如水终于按捺不住,向老妇搭话。
“这位夫人,非常感谢您每天都来正殿供奉花和树枝,不过,请容敝人问个失礼的问题。您到底是何方贵人?”
老妇一听,马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回道:
“法师大人,您总算发问了……”
接着又说:
“我住在离这儿往西不远处的市原野,出于某种因由,才会每天都来叨扰贵地。我也曾担忧这种举动会给主持大人带来困扰,所以打算等主持大人哪天亲自发问时,再顺便请教一下主持大人的意见,而今天总算等到主持大人开口了……”
无论是嗓音或姿态,老妇的应对举止都和柔和,风度文雅。
“怎么会带来困扰?千万别这么说。不过,如果您不介意,能不能将您每天都来供献花枝的理由告诉敝人?”
“多谢主持大人的关怀,那我就全盘托出好了。另外,我也有事想烦劳主持大人代为解惑。明天这个时候,能不能劳驾主持大人光临我在市原野的草堂呢?”
老妇接着向如水详细说明自己住在市原野何处。
“那儿有两株樱花神木,神木中间有一座草堂,正是我住的地方……”
“敝人一定准时如约。”
“一定哟。”老妇再次叮嘱过后才离去。
第二天……
如水于约定时刻前往老妇所指定的地方。
到了那里一看,果然有两株樱花神木,也果然如老妇所言,神木之间有座草堂。
草堂上,樱花已开了五成。
“有人在吗?”
如水呼唤一声,草堂内有了动静,老妇出来了。
细看之下,如水发现老妇脸上化着淡妆。
“欢迎主持大人大驾光临。”
老妇牵起如水的手,打算拉他进屋。
那动作柔情绰约,隐含媚气,完全不似老妇该有的举止。连气息都令人感觉香气芬馥。
如水情不自禁跨进了草堂,但见草堂内虽狭窄,却整理地明窗净几,角落有寝具,也准备了酒菜。
“来,来,这儿来……”
老妇拉着如水的手连连催促。如水冷静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