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的意思是,这女人是晴明操纵的识神,或是其它东西。
“想试试看吗?”晴明说。
“试什么?”
“今晚让她们潜到你房间……”
“别开玩笑了,无聊!”博雅回说。
“干杯吧!”
“干!”
两人饮尽杯中酒。
女人再度斟酒于空杯子里。
博雅注视着女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每次来,每次都搞不清楚。”
“不清楚什么?”
“搞不清楚这栋房子里到底有多少人。每次来都看到新面孔。”
“何必想那么多。”
晴明说毕,伸手向盘子上的烤鱼下箸。
“是香鱼吗?”
“早上有人挑来卖,就买下了。是鸭川香鱼。”
香鱼长得相当肥,也相当大。
用筷子戳取热腾腾的鱼身时,戳开处还冒出一股热气。
敞开的房门外,庭院尽入眼帘。
女人起身退席。
博雅借势又重拾话题。
“再继续下去,刚刚那有关咒的话题。”
“刚刚讲到哪里?”
“别卖关子啦!”
“举例来说,你认为这世上最短的咒是什么?”
“最短的咒?”博雅想了一下又说,“别让我想,晴明,你说吧。”
“嗯,这世上最短的咒正是‘名’。”
“名?”
“嗯。”晴明点点头。
“例如你是晴明、我是博雅这类的‘名’?”
“没错。其他如山、海、树、草、虫等,这些名称也是咒的一种。”
“我不懂。”
“所谓咒,简单说来就是束缚。”
“……”
“要知道,名称正是束缚事物本质的一种东西。”
“……”
“如果这世上有无法为其取名的东西,表示那东西其实什么都不是。也可以说根本不存在。”
“你讲的道理很难理解。”
“……再举个例来说吧,博雅是你的名字,你和我同样是人,但你是受‘博雅’这个咒所束缚的人,而我是受‘晴明’这个咒所束缚的人……”
可是,博雅还是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
“如果我没有名字,是不是代表我根本不存在于这世上……”
“不,你依然存在,只是博雅消失了而已。”
“可是,博雅就是我呀!如果博雅消失了,那我应该也跟着消失才对呀!”
晴明微微摇头,不肯定也不否定。
“这世上有眼睛看不见的东西。即使是眼睛看不见的东西,也可以用名来束缚。”
“是吗?”
“比方,男人喜欢女人,女人也喜欢男人。如果用名称来束缚这种感情,便是‘恋情’……”
“原来如此。”
博雅点头,却仍是无法理解的样子。
“可是,就算没有‘恋情’这个名称,男人一样会喜欢女人,女人也一样会喜欢男人吧……”博雅说。
“那当然啦……”晴明爽快回答,“这是两回事。”
说完,晴明端起酒杯。
“我更不懂了。”
“那换个说法吧。”
“嗯。”
“你看院子。”
晴明伸手指向一旁的庭院。正是有那株老藤树的庭院。
“那儿有藤树吧?”
“喔,有。”
“我把它取名为‘蜜虫’。”
“取名?”
“就是我在它身上下了咒。”
“下了咒又怎样?”
“结果它就很痴情地等着我回来。”
“什么意思?”
“所以它还有一串迟开的紫藤。”
“你真是个莫明其妙的男人。”博雅说。
“还是用男女的例子还说明比较易懂?”晴明望着博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