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求道一路滑下了忏悔坡。这对初学者而言算是相当高的门槛,斜坡的路线又窄又陡。求道以相当快的速度滑行在这高难度的雪道上。驹子在后方追逐着他的背影,感到相当不解。
——不会吧?!原来他不是第一次滑雪?
求道拥有如此架势,可说令人匪夷所思。他曾说过这是打从出生以来,不,在八百年间的转生当中第一次滑雪。但那滑行的方式是怎么回事?怎么看程度都在中级者之上,搞不好比驹子还来得厉害。
面对将滑雪板张成八字形减速、战战兢兢滑下雪道的孩子,以及立定拍摄树冰景象的人们,求道以小幅度的转弯巧妙地回避,转眼间滑下需道。就连途中左转的路线,他也几乎没减速,轻松地转了过去。
不过,这次的转弯就不是那么完美了;雪烟高高扬起,看似有些勉强。
当这个想法闪过时,驹子才恍然大悟。
如此使力的转弯方式,正是老实的久远极少数的习惯之一。
——跟昨晚相比,求道跟Q可能更加融合了。
一想到这里,驹子感到有如芒刺在背。
她追着求道往左转,山坡更加陡峭,甚至与坠落的感觉十分接近。
穿着时髦的滑雪者们,见状都一脸茫然地坐在滑雪板上。
搞不好就是因为一时冲动来到这座斜坡才感到后悔,而不禁祈求自己能平安抵达下面的滑雪场,所以这里才被取名为『忏悔』坡……
滑下忏悔坡之后,前方是藏工地方的代表路线,树冰原滑雪区。
左右环顾树冰森林,边从其中如缝线般的雪道滑行而下。
这里的道路渐偏宽广,几乎人多是缓坡,视野相当良好。
登上山顶时乘坐的缆申,影子在白雪上形同生物般移动藉。
——话说回来,求道到底打算滑到哪儿去呀?
驹子才这么想,往前一瞧,止巧求道也开始放慢了速度。
他停止的地方是在道路左侧,写着「70」的黄色招牌旁边。
求道在那儿讲起手机,电话另一头似乎是虚空坊。
「唉~啊,没想到向有翅膀的家伙问路这么靠不住……总之从这里开始得用是的,之后他在那儿应该就找得到我们了。」
求道向停在身旁的驹子露出苦笑﹒并开始脱起脚卜的滑雪板。驹子无可奈何之下也仿傚他的动作,将三桥准备的雪靴换穿成雪鞋。
雪鞋是能在雪地上行走的鞋子,也就是西洋式的『雪掌』。大概就像约六十公分长的钛制雪掌,再附加止滑的钩爪那样。
求道扛起驹了和白己的滑雪板,毫不犹豫就往森林里走去。
在日照良好的南侧斜坡,白雪不知重复了几次溶化又结冰的过程,变得像冰块一样硬。那结实的雪面上,粉雪己堆积至小腿处。由于雪鞋的辅助,比想像中容易前进。
但是才走不到一百公尺,驹子便感到相当厌烦。
树冰森林就像座游乐园的巨大迷宫。
身旁一座座树冰比想像中还来得高,多得像是把幼稚园的接送巴士直向一起的高度。
相反的,树冰与树冰之间的间隔,有不少都比家中走廊的宽度还来得狭窄。
原本作为指标的缆车也很快就看不见了。
道路上相当多凹凸不平的起伏,甚至有时还搞不清楚现在下往上或往下走。
但,求道的脚步看不出任何一点犹豫。
而且,他明显十分习惯在雪地中行走。灵巧地使用着左手拿的两根滑雪杖,保持着散步般的速度在雪地中不断前进。
至于驹子,就只需要一步步踏在求道踩出的大脚印上前进,小心不要跌倒,其余什么也不用多想。
——只要跟在这个男人后面走,大概三、四十分钟就会到了吧。
求道宽阔的背影令驹子感到十分安心。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全然没有不安的成分。眼见刚才还十分澄澈的天空变得渐显阴暗,风也变强许多。仔细看,风中还混着吹雪。
求道就向背后也长了颗眼睛一样,当驹子开始在意起天候的同时,有如要一扫她心中的不安,爽朗的大声向她搭话:
「呐,小驹,你知道这个方的名字是怎么写的吗?」
「『梅』、『木』再加上窗户的『户』吧?」
「现在可能是这么写的,不过以前是写作『呻吟土』哦。大概是由于垂在山坡上的风相当强,听说一到夜晚就会听见从地底发出的呻吟呢。」
「听这名字好像会有妖怪出现一样。」
「哎,虽然事实大概已从记录中消失﹒但在奥州山上的许多地方,朝廷军队因为阿里流为和安倍贞任牺牲了许多士卒,或许就是当时那些死者们悔恨的哭叫声也说不定哪。」
驹子不太擅长日本史,不过也曾听过阿弓流为和安倍贞任这两个名字。因为日本史的老师是这两个人和伊达政宗的忠实粉丝。
「不过,最后阿弓流为和安倍贞任也都被杀掉了吧?」
「是啊,你还真清楚啊!」
「那两位可是少数的民间英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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