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的时间大概也只剩一小时了。
「呐、你说有亲戚住在江刺,他们真的会收留你吗?」
「毕竟同是流着葛城之血的人们。」
求道转头望着夜鸟子问道,但她仍朝向前方回答。
静默片刻,这次换求道转开了视线。
「哎、可是啊……你……因为偷了源氏的守护太刀,而遭到通缉……」
「哼,这你就不懂了。鬼切与蜘蛛切这两把刀,原本便是属于吾之一族。」
夜鸟子瞪着求道,但他似乎对此浑然不觉。
「思?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斩断茨木童子的手、讨伐土蜘蛛一族的蝴蝶、取下酒吞童子首级的,都是吾葛城一家之猛者。只是,这些功绩与那两把太刀被源赖光给一同夺走了。」
被求道这么一问,夜鸟子无意问说了出口,但话才说完马上就感到后悔。
就算是求道,也不可能相信这些事吧:不过……
「喔,原来如此啊,还有这种内幕。」他如此回道。
「……你还真容易相信啊!」
「咦?啊,因为俺相信小夜鸟呀!」
无视于目瞪口呆的夜鸟子,求道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
「不过啊,那么古早的两把刀为什么现在才……?」
「现在『才』的是那个赖政!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似乎打算对葛城家灭口。再怎么说,敌人可是源氏,正面交锋不会有胜算的。托了他的福,吾等一族无地容身,只能凄凉地分散于全国各地。」
「那个老头在平治之乱中立了功劳,现在可说是独傲群雄啊。总归一句,就是盯上了源氏统领的宝座吧。啊,原来如此……为了撇清关系,你们这族才遭到牺牲……哎,真是无妄之灾。」
求道的口气显得相当轻松。或许是因此被带动,夜鸟子变得比平常多话。
「光是逃跑实在太令人火大了,于是就以夺回了鬼切和蜘蛛切的行动,向他道别。要是得知这两把刀回归了,葛城一族的人们会很高兴的!!」
夜鸟子对自己说出口的话感到心跳加速。从住惯的京都被逐出,感到意志消沉的族人们,看了一定也能重拾当时的荣光。她心里这么想着。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求道如打呵欠般回应的这句话,使得夜鸟子挂在嘴边的微笑随之消失。
——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夜鸟子这么问之前,求道先开了口:
「话说,那两把太刀是藏在哪儿啊?」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是……」
——源氏的人吗?
或许硬是咽了下最后那一句话,使夜鸟子感到莫名焦躁。
在她耳畔,求道厚脸皮却又羞赧似地低语:
「那是因为啊,俺想知道关于小夜鸟的所有事情嘛☆」
「……别、别这样,吾说过要你别这么叫了。」
身旁求道的气息,令夜鸟子耳根子一热,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
「是、是~不过,夫妻之间是不该有秘密的吧!」
夜鸟子猛然甩开他厚脸皮地搭在肩上的手。
「什么时候!?在哪里!?谁跟你啊!!少胡说了!!」
夜鸟子连脸颊都开始发热了。那是出自于怒气或害羞,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连原本没打算告诉他的秘密也说溜了嘴,倒是由于这个缘故。
「那是太刀形态的灵体,也就是跟式神们相近的存在。」
在她顺口说出这句话之后,夜鸟子再度大大深深感到后悔。
——可恶!为何吾总被这男子如此扰乱心绪。
而求道的下一句话,使得夜鸟子混乱的心更加纷扰不已。
「咦?喔,是这样啊。那,难道会是藏在腋下吗?」
「怎……怎么会!!为何你知道!?」
她激动地问道,求道却迟迟不见回应,甚至还抓住了路边的行人问路。夜鸟子的怒火都快从头上冒出来了。
「回答吾的问题!!」
「……哎呀,俺不能说。」求道扔下夜鸟子,迅速向前走去。
「是你自己说不该有秘密的吧!!」
夜鸟子追上前去,抓住求道的衣角。他停下了脚步,但并未回过头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小夜鸟一定会很生气吧?」
求道像拖着夜鸟子往前走般,再度迈开了步伐。
「吾发誓不会!!」夜鸟子再也忍不住了,朝求道宽阔的背部叫着。
「不是啦,那个嘛,就是……没看过的,就只剩下那儿了。」
「你、你、你这家伙——!!二仅鸟子感到身体里有把火烧了起来
「看~吧,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