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那家伙,看来还挺起劲的嘛。那么,咱们这儿也该拿出真本事了。」
夜鸟子这么说道,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但那股狂风已经令他们追丢了人蛊。
刚才还呈房屋形状的碎木片散乱四周,妖怪们蜂涌而至,是因为都内的火灾逃出来的吧。
要从中找出人蛊实在是难上加难,而且驹子也希望让久远多表现一下,于是试着这么说:
「喂喂,Q,好麻烦喔,干脆全烧掉算了!」
「嗯,那就痛快地烧光牠们吧!」令人意外地,夜鸟子也干脆地表示赞成。
夜鸟子将刀夹在臂下,驹子双手塞住了耳朵。
「好了,准备OK!你就尽情烧吧!」驹子用脚踢了踢久远的胸前。
久远像要一吐心中郁积的怨气般,放声吼叫。
从天而降的电光沿着鸭川河畔数度疾速闪过。
火焰立刻追随那道轨迹而去,装饰上亮红色的蕾丝。
妖怪们宛如火上的乌贼般,个个蜷缩着身躯。
鬼被火烧似乎也会惨叫,牠们的嚎叫如海浪般,响起阵阵哀鸣。
肉、木、土、草、皮……混合各种物体焦臭味的黑烟升起。
看到这副景象,后鬼,不,久远双手握起拳头,小小比了个胜利手势。
「喔,久远原来这么想打雷呀?那你早说嘛!」
夜鸟子苦笑起来。在笑声与水声同时止息的当下,后鬼口中发出了呻吟。仔细一看,他被剜去了四条肉,蓝色的腹侧留下数道爪痕。
人蛊应是潜于鸭川之中,而久远大概也遭到了她的攻击。
但是驹子完全没有看到人蛊的身影……
「那家伙动作可真快。久远,快追上去。」夜鸟子踢向久远的胸口。
驹子对久远的伤感到担心。不过,后鬼看起来却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人蛊应该是跳过了那道火焰吧,她现在正位于河堤之上,左手臂的手肘前方整段消失了。
似乎是交会而过时,夜鸟子也进行了反击,虽然这点驹子也同样没看到。
后鬼肩负着驹子,轻盈地跃过延烧至河堤高度的火焰。
不过,着地时人蛊已消失无踪。
此刻,他们听见了更凄厉的野兽哀号声。是鬼的惨叫。
人蛊就在河堤下,而约有人蛊五倍大的鬼,就倒在牠的身旁。
出声吼叫的正是那只鬼。
——人蛊,到底在做什么啊……?
知道了答案时,驹子突如其来地口中一酸,感到胃里的食物逆流而上。她连忙转向后方,但已经来不及了,驹子呕吐在久远的背上。
「Q,对不起……」
驹子拉起T恤的衣角擦擦嘴,只见蓝色的大手伸了过来,用手掌轻触她的脸颊。久远的手好温暖。
那是令人不忍目睹的凄惨光景。
人蛊啃破了还活着的鬼的腹部,狼吞虎咽地嚼食。然后,将被斩断的手臂伸进鬼的腹部直至肩头,来回翻搅着。
驹子想起了在祇园时,她近距离看到的人蛊。
唇的右上方有颗痣,或许本人也会对此在意,但对喜欢她的男性而言,那必定是她最有魅力的特征了。
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那应该是她的恋人或丈夫送的吧?也许还在新婚之初,或许已经订下婚约了……
她也记得有个约两公分左右的盲肠手术疤痕,执刀的医生应该也考虑到让她方便穿上比基尼吧……那双晒成巧克力色的长腿,记得脚上还涂了水蓝色的指甲油,或许最近正打算到哪个南方岛屿去,渡过一个迟来的暑假……
这四个人要是没遇上这种意外的话,应该都能过个平凡而幸福的人生吧?
而现在却嘴边沾满了血,粗鄙地啃食着鬼的肉。
驹子的身体因无法言喻的悲伤与愤怒而颤抖,或许也因为如此,直到夜鸟子开口,她才注意到人蛊的变化。
「看看那家伙玩的把戏,似乎挺有趣的哪。」
听夜鸟子这么一说,驹子再度望向人蛊。牠已从鬼的腹部将手抽出,只是驹子仍无法马上理解夜鸟子话中的意思。乍看之下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
不,确实还是有的。人蛊光只看脸跟身材的话,就算足现在也绝对是位美女。身材匀称,近乎理想体型。不过仔细一想,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人蛊应该已经失去了左臂才对。
人蛊应该已被夜鸟子斩断的左臂,不知为何连指头部长齐,恢复了原状。
夜鸟子所说「有趣的把戏」,就是这种以他人血肉再生身体的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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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就将她斩成两半,试试看还能不能恢复原状。跳过去,久远!」
久远立即有所反应。或许他也想尽快消灭人蛊这可憎的存在,这点对驹子而言也一样。
在跳跃途中,只见人蛊再度跳着闪躲开来。夜鸟子也注意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