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如此宣告的同时,从同样一张嘴中叫了出来的是驹子。
「那,也就是说大白天就要在京都车站战斗?」
「有那个可能。总之,久远和荒木先帮忙拿驹子的行李。两手不空着的话,反应会慢半拍的。哎,别太操心啦,现在是日正当中呢,最棘手的家伙应该还不会采取行动。」
语毕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恶作剧似地,夜鸟子抿嘴一笑。
「为了保险起见,先准备一下武器。驹子,去趟厕所吧!」
「我刚刚才去过……啊……,厕所?不会是……百爷?」
「少嘟囔了,那个最不引人注目,又可以运用在各种不同的场合。好了,快去吧!都快到京都了。」
「啊,真是的,讨厌死了……」
驹子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车厢。
等到那垂头丧气的马尾消失在自动门的另一侧,荒木又开始喋喋不休。
「哇喔,你们看到了吗?桂木那家伙单独一个人在对话耶。哎呀,看来真的满严重啊……话说那个『百爷』是什么啊?告诉我嘛!Please——!」
百爷,是夜鸟子所操纵的娱蚣式神。也是式神当中,唯一能够说人话的,甚至还会杂着讽刺、奉承、开玩笑。驹子说什么也不愿告诉久远,那刺青究竟是画在哪里,想必是在令她相当害臊的地方吧?
不过,要向荒木说明这些,从任何观点上看来实在都困难重重。所以——
「夜鸟子有条会说话的鞭子。」久远只这么回答道。
「会说话!?攸鸟子大人还随身带着这么讲究的小道具啊。可真是卯足了劲呢,简直可以媲美吉本的谐星了。那我也绝不能输给她!」
虽然不太懂他在争些什么,但荒木绝对是输定了。
「那,唉,你就好好加油吧,总之,先搞定这个吧!」
久远说着说着,将驹子的大型侧背包挂在荒木的肩头上。
他抱着行李,排在等待下车乘客的队列中,看到了在自动门对面一蹦一蹦的马尾。她指向出口,似乎打算跟他们在月台上会合。
过了正午,一如预计的时间,希望号缓缓驶入京都车站。
久远一下到月台,立即寻找着驹子的身影。
驹子低头坐在稍远的长椅上,样子看起来有点奇怪。
久远急忙奔向她身边。是哪里不舒服吗?驹子脸色发青。
「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妳还好吧?说到这儿,百爷上哪儿去了?」
夜鸟子说要去准备武器,但驹子手中却什么也没有。她默默无语地举起无力的右手,将手伸到久远的面前。
「施主……虽然这么说有点那个啦,不过你的存在感还是这么稀薄啊,嘿嘿嘿嘿嘿。」
人面娱蚣从驹子的袖口采出了小小的脸。满面皱纹的老人张开无牙的嘴巴,朝久远露出令人发毛的笑容。
「吵死了,不关你的事。」
见久远发起牢骚,驹子放下手臂拾起头来。
「……我的身体,现在正被这家伙一圈圈缠着。好想死喔!」
驹子最怕虫了,然而现在她身体上却缠绕着超过二十公尺的细长娱蚣躯体,和无数的脚。
一想到那恐怖的模样和驹子现在的感觉,久远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久远,叫这女人站起来,停在这儿太明显了。」
夜鸟子催促道,久远便朝驹子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驹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仔细环视了一下周遭,久远的目光停留在一栋大厦的蓝色大型招牌上。是昨天才举行过模拟考的那家补习班,他有一种被考试监视的感觉。
——都来到京都了,来接风的竟然是补习班的招牌啊?至少让我忘记个三天嘛!
「唉~」久远一边叹着气,一边牵起了驹子的手,慢吞吞地朝阶梯处定去。荒木及三桥也马上赶了过来。
两人牵着手的模样的确相当显眼,不过那也只是单单对荒木而言。
「唷,你们俩!一到京都就牵起手来啦,那回去时都不知道进展到哪里了?光想到这,乱雅的心就噗通噗通跳!」
荒木这么说道,还从久远手上将驹子的手提包抢了过来。
「业甬一癸甬了一「美甬一癸亟,一「业甬一癸亟!」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荒木一边大声鼓噪着,一边往阶梯冲了下去。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离去的三人,也跟随在荒木身后,步下通往剪票口的宽阔阶梯。
此时久远突然害臊了起来,想放开驹子的手;但是,驹子就像把久违的手当成救生绳一样,紧紧地抓着不愿松开。
连三桥都频频回过头来,对久远和驹子手牵着手有些顾虑。
「师父,离集合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该做什么好呢?」
「去哪儿弄双草鞋来,还得脱鞋子也太麻烦了。也趁现在先填饱驹子的胃吧!饿着肚子可没法作战哪。」
召唤式神后,将受到强烈的饥饿感所侵袭。在一个月前那场骚动时,驹子每晚至少解决掉五人份,有时候连十人份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