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惨的一张脸……」
斋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容貌固然秀美,却是面无血色,双眼无神。
「……对了,我要入浴才行。」
斋就像忽然想到似的自言自语,然后就穿着凌乱的制服步入走廊。
走廊已经熄灯,四周一片黑暗。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深夜两点,神社内寂静无声。
只听得到外面风吹过杨桐树及树木的窸窣声,以及斋和音矢房间内的风铃声。
漆黑之中,斋拖着蹒跚的脚步走过数个月生活所熟悉的走廊,朝浴室前进。
斋仓促地把更衣间的门锁上,随后便脱下衣服,摇摇晃晃地用手舀水淋浴。
热水一淋下,使得胸前用力抓伤的伤口刺痛。
「好痛……」
刺痛感使斋感觉痛苦,本来就已经很难受,似乎又因为这些细微的伤口让痛苦加深,但是那些全都是自己的不好,斋为了检视伤口,于是将浴室的灯打开。
——喀啦!
舀水桶掉落在浴室地板发出巨大声响,并且在地上滚动着。
斋站在浴室镜子前,茫然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她并没有吃惊,只是静静凝视疼痛的胸口。
「……这是什么?」
斋的雪白胸口,贴着一片蓝色类似薄玻璃的东西,大概是接近彩色隐形眼镜镜片的大小与薄度的东西,就这么黏在她的胸前。
斋拾起掉落地上的舀水桶,想藉由热水将它冲掉,可是那东西却紧紧贴在皮肤上,没有剥落。
「什么……?这是什么?」
遇到有东西黏在皮肤上这样的异常事态,斋原本朦胧的意识突然变得清醒。
「唔……」
斋伸手想触摸那玻璃状的东西。
然而她却无法触碰到那东西,斋的指甲只是在肌肤上滑动而已。
就像与斋混乱的心同调般,那东西逐渐颜色增强,然后就像溶化般合为一体,浮现在斋的胸前。
「不、不要啊~~!」
慌张的斋还是拼命抓着胸部,可是就像在嘲笑斋一般,那东西逐渐清楚成形,浮现在斋的胸前。
「这种东西……是……依代石……」
那是灾祸的能源结晶,附身在人身上的祸津神所化成的依代石。
看着埋在自己胸部发着光的蓝色勾玉,斋全身无力地坐倒在浴室地板。
然后隔天早上——
「咦?斋怎么了?」
音矢环视集合前来早晨练习的巫女们后问道。
「昨天看她很沮丧的样子,可能还在房间里吧。」
「薰子小姐,我去看看情况。」
「好,拜托你了,小梅。」
我也去,音矢说着并踏出一步,然而却被风花所拦阻。被喜欢的男人看见自己刚起床的样子,对女孩子来说是很羞耻的事,这是风花对她的体贴。
「音矢,小斋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事情经过的真那实将脸凑近音矢耳边,小声向他问道。
「嗯,总之等斋起床我再说……」
「糟糕了~~!!」
看到小梅快步奔来,音矢胸中感到一阵不安。
「怎么了?小梅小姐。」
「小斋不见了!」
音矢大吃一惊,飞也似地朝斋的房间奔去,真那实和薰子等人也追在身后。
「斋!」
他打开房间的门,房内四处都没有斋的身影。
「我原本还想说她今天是不是值日生,但是学校的制服还挂在衣架上,所以应该不是去学校吧。」
「小梅小姐,没有早上五点去学校的值日生啦。」
慌张的小梅说出了糊涂的发言,真那实于是稍微揶揄了她一下,但现在并不是可以开玩笑的状况。
「难道是被谁带走了吗?」
「若是那样的话,棉被不会叠得整整齐齐,房间也收拾得很干净,如果是被带走,应该会有抵抗的痕迹吧。」
听了风花和薰子的话,音矢越来越觉得不安。尽管不知道不安的根源是什么,但是他胸中充斥着不祥的预感。
「这么说来,小斋也曾经深夜外出吧?」
「啊,记得好像有过。」
音矢回答得含糊其词,随后他将手撑在窗框上。
「……咦?」
那是与音矢房间内相同的风铃,其受风摇摆,演奏出微弱的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