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那实就再也不会烦恼了。
不会再为此烦恼,因为音矢已经不会属于任何人。
他无法选择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也无法选择斋。
真那实光是这么想就觉得非常幸福,她告诉自己必须快点下手才行。
只要在被抢走之前杀了他就好,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至今的烦恼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愚蠢,这是多么单纯而且正确的结论。
「我会让你死得毫无痛苦,乖乖不要动哦。」
真那实歪斜着嘴笑了;音矢所认识的真那实不会有这种笑容。
音矢如同被恐惧囚禁般动弹不得,他感觉到自己全身被真那实的黑暗所笼罩。
看着真那实背后晃动的黑影,音矢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就是现在,死在真那实手里。
——为什么?为什么真那实会变成这样?音矢因为冰冷黑暗的感触而颤抖,他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淡去。
「真那实学姊,不可以!」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斋抓住真那实的手腕叫道。
「真那实学姊喜欢音矢先生对吧?请冷静一点!」
「冷静?」
真那实以憎恨的眼神注视斋抓住自己的手,放任情感爆发。
「妳知道是谁搅乱我的心吗?我一直喜欢着音矢,尽管音矢没有察觉我的坐葸,只要能在他的身边我就很满足,可是……」
真那实伸出空着的左手抓住斋的手臂,仅是如此就让斋的手失去力气。
「还不是因为妳突然出现把音矢身旁的位置抢走!我要是不这样做,根本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真、真那实学姊……」
「明明知道我喜欢音矢,却只会用一副可爱的模样笑着,完全不顾虑我到底有多么烦恼,内心有多么痛苦。」
「是、是我害的……?」
「妳不要太自大了,这些全部都是因为我爱音矢才这么做的,和妳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妳就……退场吧!」
被夺去生气的斋脚步蹒跚,此时真那实的影子化为巨大的质量撞向斋的胸口。
「呀!」
斋被打倒在地,手按胸口呻吟着。
痛的不是身体。
而是内心。
因为自己的粗线条而伤害了真那实的心,对此自己非但毫无所觉,还为与她的感情变好而高兴,自己到底有多愚蠢啊。
尽管伤害了真那实,她还是愿意每天与自己在一起,愿意看着无论是弹奏乐器还是做什么都十分笨拙的自己摇头叹息、真心关怀,并对自己微笑。
而这样的真那实,正要以非人的力量夺去音矢的生命。
这全部都是自己的错。
所以自己非负起责任不可。
——自己必须站起来,必须解救音矢的性命和真那实的心。
尽管内心焦急,身体撞击柏油路面所造成的伤害并没有那么容易恢复。
斋忍耐痛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可是在这段时间里,真那实也正一点一点掐紧音矢的脖子。
在不远处看着事情演变的豪铁摇摇王子的肩膀。
「喂、喂,不阻止他们恐怕不太妙吧?这已经超过玩笑的范围了。」
豪铁的眼里只看见迟到的真那实不知道为什么狂怒,而对音矢与斋上演全武行。
不过他也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
「是吗?但是我不觉得这是他人可以介入的问题。」
王子依然双手抱膝坐着仰望豪铁的脸。
「混蛋!我们可是他们的朋友耶!」
「嗯……或许是吧。」
「既然这样就走吧!去阻止他们吵架!」
豪铁全力奔跑。
为了把真那实掐着音矢脖子的手拉开,他打算从中分开两人。
「喂!来栖!就到此为止吧!」
「不要阻扰我!」
真那实瞥了豪铁一眼,并用手朝他挥去。
这看起来没什么用力的一击,却让豪铁的身体失去平衡。
「哇啊!」
豪铁全身脱力而顺着方才奔跑之势滚倒在地。
「豪、豪铁……不行啊……快逃!」
音矢以嘶哑的声音对身体蜷曲在地的豪铁说。
音矢感觉如果真那实像对待自己一样直接碰触到豪铁,恐怕就会酿成大祸;因为连身上流有神职血统的自己被碰到也动弹不得,真那实的黑影要将豪铁与王子的生命从世上消除,只怕比用板擦擦去粉笔字还要简单。
「真那实已经不是真那实了,快点逃啊!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