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肌肤已经溃烂,隐隐渗出血来。
“看上去像是皮肤病啊。”
听到阿恋这么说,彰文先生向叶月小妹妹侧过头去,“整个脖子上都是。”
正如字面上的意思,那条线环绕着脖子一周。大概一厘米宽度的带状湿疹包着脖子绕了一圈。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把脖子水平切断的伤口一样。
“好像一点都不痛,也一点都不痒的样子。”
“是不是和什么东西接触引起的呢?”
彰文先生摇头否定。
“如果仅仅是这些的话我就带她去医院了。背上也有。”
彰文先生边说边把脸靠近叶月小妹妹,“叶月,不好意思哦。”然后解开她的衣服露出肩膀。看着纤小白皙的背,我不由得惊呼一声,“什么啊?这个。”
和脖子上差不多的湿疹在背上以线构图,这样根本就不可能是皮肤病嘛。只能认为那是文字,就像用笔写下了[喘月院落狱童女]的字句一样。
“好过分。”和尚以低沉的声音说道。
“什么?”
“这个、不就是戒名嘛。”
“戒名就是那个、人死后被给与的法名?”
和尚一脸不同以往的严肃表情,“嗯这个戒名还真是性质恶劣呢。”
“恶劣?”
“[喘月]是说极端过度地恐惧着什么东西。[落狱]就是堕入地狱的意思。吉见先生,请给小小姐穿上衣服。”
堕入地狱?有这种戒名吗?
“[童女]是给小女孩用的戒名。这是某个人怀着恶意所取的戒名,意思就是这个死小孩会堕入地狱。”
这个死小孩
“[喘月]里面的[月]是从[叶月]里面取得的,也就是说,这个是她的戒名。”
2
我们到达位于能登的吉见家已是第二天傍晚。
结果变成绫子和和尚也一起跟来,跟往常一样在两辆车迷迷糊糊的打个盹就横穿了日本列岛,还真是让人想叹气的长途跋涉啊。
吉见家坐落在面临日本海的海岬上。从海岸沿线的道路转到向海岸方向延伸的林中小道,立刻就看到了华丽的日本传统建筑。那就是吉见家、彰文先生他们在经营的高级日式料理店。
前来迎接的是昨天乘飞机返回的彰文先生,我们首先被招待到他家人所居住的主屋中。料理店和主屋以渡桥长廊连接,我们所到达的是主屋最里面的房间。
在那里等着的是一位在被褥上直起身子的老婆婆。
“奶奶,客人已经到了。”
彰文先生说完就招呼我们去房间中央。
“这是我祖母。”
是一位好似一尊小小的地藏菩萨一样的老婆婆。老婆婆很正式的把两手置于被褥上,深深的埋下头行礼道,“我是吉见八重,万事拜托了。”
这个老婆婆就是真正的委托人——让彰文先生和叶月小妹妹去涉谷心灵研究所办公室的就是她。
“本应该由我亲自前往委托,但正如所见身子稍微有些不太听使唤,于是就让孙子代理前往了。虽然觉得很是失礼,但万望体谅。”
彰文先生把我们介绍给老婆婆后,一位很稳重的叔叔以及一位端着茶穿着和服的阿姨走了进来。那个叔叔是彰文先生的父亲吉见泰造先生,阿姨是他的母亲吉见裕惠女士。
两人郑重其事地打了招呼,阿恋却只是微微颔首回应。
“我想再次向您请教一遍委托的内容。”
老婆婆点点头,抿了抿嘴。
“从哪里开始说得好呢”
微微歪了歪头开始讲述。
“可能会觉得很荒谬吧,但这个家是被诅咒过的。前些日子我老伴去世了”
“那还真是遗憾。”
“不,是寿终正寝。这个暂且不论,其实吉见家有着可怕的传言。换代之时必定会有怪事发生”老婆婆说完就皱起眉头。
“上一代-家父去世,老伴继承家业的时候也是如此。家父死后家里一个接一个的死人,本来亲戚们聚集在大宅中热热闹闹地生活,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人,大宅也空旷了起来。”
“这次又会再次发生那样的事?”阿恋问道。
老婆婆点点头,“嗯,家父从祖父那里继承家业的时候也发生了同样的事。那时我还小,已经不记得了,只不过六个兄弟姐妹之中只有我一人存活了下来。虽说如此,我并未感到不安。现在老伴刚死叶月就得了那个湿疹,还未过一周就变成那样了,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是件小事。不管是脖子上的红斑还是背上的戒名,简直就像某个人在说要把叶月斩首一样。”
说完老婆婆专注地盯着阿恋,“因此我判断这种情况已经只能依靠那条道上的人了。此时承蒙一位叫做大桥先生的客人介绍了各位。”
大桥先生的话是上回事件的委托人。
阿恋取出备忘录问道,“我想请教一下令尊去世时的情况,是何时呢?”
“距今三十二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