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一天什么都没发生。太一朗直到下午三点都在涩谷来回转悠,熟记这一带的地理环境,而优树一直在房间里发呆。
“值勤时间是从几点开始?”
下午三点二十三分,听到优树说“回去也行哦”,太一朗问她。
“没那种东西。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都行。休息日也可以擅自决定。”
听到她随便的话,太一朗火上心头。看来这位青年很讨厌“随意”。即使如此他还敢违反规定,恐怕是因为对自己怀有自信吧。优树在内心如此考虑着,而太一朗调整好心情继续问她。
“巡查部长是怎么做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二十四小时,我基本上都在这里。”
“那个……您生活在这里吗?”
他得到的回答令人意外。
“嗯。以前有人的时候还轮流值夜班。但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回去也很麻烦,我就住在了这里。反正生活必需品基本上都备齐了。”
即使没有出动邀请,也有必要待在这里以防万一。优树虽然随便,但绝对不是不负责任的怪。
“没有……休息日吗?”
“我认为是有的,但没有人通知过我。可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每天都是休息日。这边有很多娱乐设施,所以我也没什么好为难的。”
优树搔了搔白发头。抚摸垂在肩头的头发似乎是她的癖好。
“您的家人就没说些什么吗?”
太一朗对自己的提问感到了疑问。因为他想到“怪有没有家人”这个问题。
“我没见过父亲。听父亲的朋友说,他似乎很担心我。母亲……之前跟她打电话的时候,我觉得很寂寞。同样都在首都,却有三年没见过面了。”
优树有父母。虽然她是跟人类一样出生的,跟他们却没有亲近感。同时,她也觉得他们很可怜。太一朗的家人都住在神奈川。他虽然没有觉得寂寞过,但优树这三年也未免太长。
“偶尔去见见面如何。我来值夜班。”
这不是大话,而是出自于太一朗单纯的善意。
“好啊。不过,我擅自回家可能会给母亲添麻烦的。”
“被人讨厌了吗。”
“你还真敢问啊……邻居很讨厌我。”
“因为是怪吗?”
“你觉得除此以外还有其他理由么?”
怪的身份不说去不就没人知道吗。她的少白头确实很显眼,但也不算什么稀奇事。视觉系乐队和他们的追随者也有很多人把头发染成了白色。太一朗第一次见到优树时,也认不出她是怪。
“只要有内阁的公认,就不可能隐藏怪的身份。邻居们都知道这件事。”
优树回想起以前对她来说太过辛苦的回忆。于是,她立刻转换思维。
“总之,明天开始你考虑一下自己想做的事。记着带来对付无聊的道具。虽说这里也有很多……”
这么说着,优树在一张桌子上翻找。扑克牌、花牌、围棋、将棋、黑白棋、国际象棋、跳棋、抢手棋、麻将和桥牌等等依次现身,太一朗再次惊愕。
“我不懂麻将的规则,其他游戏虽然人数不够,我还是玩了不少的。我在电脑游戏上都取得天下第一了哦?有七个人在的时候,有过每人担任一位大名互相竞争,看谁幸存到最后的游戏。”
值勤中都做了些什么啊。太一朗很想这么说,但他考虑到搜查六课的遭遇,觉得这也可以理解。即使如此,太一朗还是无法容忍值勤中玩乐的行为。
“我会在明天早上八点出勤。那么失礼了。”
太一朗敬了个礼,离开六课。优树目送着他的背影,感觉到久违的爽朗心情。她没有想到,跟不畏惧自己的人类谈话会是如此有趣。
(明天会是什么样的一天呢。)
怀抱期待等待明天吧。这种事已经久违三年了。自从身为朋友的怪们离开六课以来,优树从来没有期待过明天。
她等待的只有同伴们回来的“未来”。不过,优树没有考虑过,“明日”的积累会延续到“未来”。
优树早晨起得很早。早上四点她就醒了,然后无所事事地躺在沙发上仰望肮脏的天花板,这就是她每天的早课。听到报纸丢入邮筒的声音就去取回来,从头到脚仔细读上一遍。读完之后就一边喝啤酒一边看电视。烘干被子、洗衣服、马马虎虎地大扫除。结束这一切之后,她就在涩谷街头散步一个小时。
回来以后,她会到屋顶晒太阳。日落之后就返回房间,一边读晚报一边喝烧酒。然后就是随便挑本书看。看电视。洗澡。睡觉。
仅此而已。每天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生活。
没有任何人,无法跟任何人说话的一天又一天。
只是一个人的每一天。
将近三年的单调生活因山崎太一朗这位青年而改变了。
时间流逝。这是绝对无法阻止的事。也无法倒流。
不做什么是,做什么也是。
太一朗的派遣已过了一周。
没有发生任何事件,只是和平无聊的一周。对于有骨气却没耐性的太一朗来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