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聊一聊。」
啊哈哈。靖春笑着说:
「每次见到妳都是这样。没问题,反正,我也只是逛街买东西而已。」
他们走进第一家看到咖啡店。缘花了三十分钟,把自己和精一目前所处的状态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与其说是商量,更像是她单方面的倾诉。即使遇到这种情况,靖春也不会说教,更不会斥责她,只是面带笑容的倾听,这种地方,和拘泥小节的精一完全相反,或许是说得太亢奋了,缘双眼发亮,脸颊红通通的。
「我好像该重新考虑一下和她的婚事。我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我并不是说他不可以独自烦恼,但他对我的态度很冷淡,也完全没有考虑到我的家人。」
靖春注视着缘。
「现在的情景和四年前,还有八年前很相像。当时妳也公司的事烦恼。」
没错。不知道为什么,缘每次陷入烦恼,就会遇到靖春。这种不可思议的偶然已经发生了第三次了。今天也会像之前两次那样吗?想到这里,缘的身体变热了起来。开着冷气的咖啡店令她感到窒息。
「至少,妳之前两次摆脱犹豫,作出的决定是正确的。当初就职的那家公司的确差强人意,转职也让妳更上一层楼。这么说,这次最好也不要轻易作出结论,也许妳应该和他结婚。」
「真的吗?妳真的这么认为?」
靖春莞尔一笑,真是令人心痛的笑容。
「恩。所以,这次应该不行吧?」
缘张开嘴巴时,发现嘴里特别粘,难道是口渴的关系?缘用沙哑的声音说:
「没关系,谁叫他让我这么痛苦,又对我置之不理。他还说,要彼此冷静一下。我们走吧。」
「真的可以吗?」
绿默默的点点头。和靖春在八年前亚特兰大奥运,以及四年前学历奥运那一年见面时,也是在听了他的满腹牢骚后,发生了一夜情。缘只有和这个男人有这样的关系。
他人很好,长得也不错。虽然对他有好感,但并没有进一步的发展。说起来,他的存在很不可思议。每年最多联络一、两次而已,却会时隔四年后再度见面。
靖春拿起账单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在这之后就没有后续了。不过,这是第三次坦然面对自己。我想妳还是应该和他结婚。」
靖春说着说。缘想起了他裸露的胸膛。之前两次看到那个胸膛都是在夏天,所以,缘所知道的靖春胸膛总是被汗水湿透。
走出银座的咖啡店,在並木大道上拦了计程车。一坐进后车做座,两个人都突然沉默起来。他们冒着汗的手握在一起,靖春的指尖缓缓拨弄着缘的手。
手背、手掌、指尖、手指的缝隙和手腕的波嫩肌肤。二十五分钟后,到了位在反田商店街内的宾馆。
他们在柜台拿了钥匙后,走进充满霉味的室内。在昏暗的逃生灯光照射下,两个人来不及洗澡就抱在了一起。
缘完全投入,似乎想把累积在身心的污水倾泻出来。在这一瞬间,不需要思考。在这里,无论叫得再大声,无论多么失控都无妨。可以自由的解放自己的一切。在靖春面前,不需要维持和未来的丈夫在一起的那份矜持,只要自在的追求自己的欲求就够了。在第三次冲上巅峰后,缘倒在靖春的胸前哭了一会儿,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基于对精一的罪恶感和后悔而哭泣,而是为平时的自己感到悲哀。每隔四年,才有一次机会可以这样坦诚的面对自己,而且,只有维持几个小时而已。
这是,缘很清楚的领悟到,自己将会和精一结婚。明天又将回到无聊的职场,扮演优秀的员工。结婚之后,也会假装幸福。
不久之后,自己越来越会伪装,也许真的以为自己很幸福。自己将规规矩矩地走在别人为自己决定的人生轨道上,回到原来的生活。
然而,此刻的缘清楚地看清了所有的谎言。活在谎言中的自己正赤裸裸在这里哭泣,缘抬起头说:
「我会把我男朋友的决定告诉我父母,妳带给了我勇气。我想,我会和他结婚。」
缘再度将脸埋进靖春的胸膛,时隔四年的裸露胸膛被两个人的汗水沾湿了。
·······LOSTIN涉谷·······
我尽可能如实的描写某个秋夜,在参加聚餐结束后,独自迷失在涉谷街头时的印象。留胡子的阿拉伯人,还有注视着打开的手机的女孩,都是那天晚上的真人真事。涉谷的街道也几乎真实呈现。街角卖假劳力士的人、深夜仍然人满为患的速食店、车站前十字路口的巨大荧幕。这些情景,可以令人充分了解都是到底靠什么生存。在如此众多的人群中,却可以享受孤独。我认为,这就是这个街头有趣的地方。而且,这个街道本身也以每个孤独的人想要和别人产生交集,而向周围发出的欲望和金钱作为原动力,日夜重复着仿佛无线轨道上的旋转运动。我喜欢东京的闹区,不光是池袋而已。就好像泡温泉,把自己浸泡在深不见底的热水中一样,融入街道的空气是一件愉快的事。每个人都很孤独,每个人都很愚蠢,每个人都很惆怅,每个人都很虚张声势,每个人都很努力表现自己美好的一面。大家都在逞强,这一点不是很可爱吗?走在没有名字的小巷呢,思考着这些事。
星期六晚上的涉谷,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街道。众多男女散发的热气,使空气变得模糊起来。欲望的热量似乎有浓有淡,眼前的街道和建筑物感觉很模糊,但只要转过这个街角,就可以看到鲜明的霓虹灯浮在半空中。
我独自走在夜晚的涉谷街头。迎面走来留着胡子的阿拉伯人突然问我:「你在找什么?」这种时候,只要很自然的摇摇手,回答说:「没找什么。」就可以打发他们。对方并不会强迫你买东西。卖这种来路不明东西的人,居然也很有绅士风度。
我走进位在西班牙坡中的意大利餐厅。桌上铺着红白相间的格子桌布,椅子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