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丰满的部分和纤细的部分都笼罩在滋润的光泽中。她已经快三十岁了。身体当然有某些松弛的部位,但从正面无法看到正吃力和重力抗衡的丰满臀部。

  第二次门铃响起,她打开玄关的门。冬天的寒意从脚底窜了进来。宅急便的司机胸前抱着一个大小可以容纳百科全书的纸箱。她的男朋友就在里面。她在司机递上的单子上签名。写自己的名字竟然如此令人雀跃。她接过纸箱,感受到纸箱的温暖。

  「谢谢妳。」

  司机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她。

  「谢谢妳的惠顾。」

  宅急便男人小跑步地从走廊跑向电梯。

  她轻轻关上门,锁上双重锁,咔嗒一声,挂上锁链。这下子,两个人终于可以独处了。原来,锁门的行为充满了色情。她回到走廊,轻轻的把纸箱放在客厅兼餐厅的桌子上,将美工刀的刀尖稍微推出,小心翼翼的割开胶带。她迫不及待打开箱盖,里面装满了保丽龙。她慢慢把手伸进去,白色包装材料毫无抵抗。里面果然很温暖。

  当她的中指伸进一半时,指尖摸到了毛巾的触感。已经是所有人眼中成年人的年纪了,只不过这样而已,脸颊为什么泛上红晕?她把另一只手也放进白色包装材料内,取出了蓝色毛巾的包裹。

  毛巾用细尼龙绳笨拙的绑了起来。因为一只手做事很不方便,难怪会绑得这么难看。想象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结的样子,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笑容。她解开绳子,拆开毛巾,里面是一件白色旧T恤,他做事很小心,应该是不想在运送过程中受伤。

  这时,她已经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马上就可以看到心爱的他最让她喜欢的部分。她突然不舍得立刻拆开,绕着桌子周围走了两、三圈,视线始终停留在柔软的T恤包裹上,好像世界的中心或是飓风眼突然出现在她的家里似的。

  她坐在沙发上,努力是自己平静下来,却仍然坐立难安。她冲到桌前打开T恤。胸口印刷的LOGO是佛罗里达马林鱼队的标志。男人刚好沿着手腕

  椭圆关节割下的左手就刚在马林鱼队的标志上。

  女人叹了一口气,看着男朋友的手。手指虽然很纤细,却很有力。因为比女人的手指更长,感觉十分优雅。尤其是第二关节,正确的说,是到近位指关节的骨骼很长。红润的圆形指甲几乎包住了整个指尖。那是没有做指甲保养的年轻男人的手。手臂紧实光滑,肌腱像精密仪器般聚向手腕。她喜欢男人手背上的静脉,虽然看起来像在生气,但只要用手指触摸,就会像猫的肉球般软软的陷下去。

  他不是干粗活的,所以手掌并不厚实。她把男人的左手翻了过来,或许是因为纸箱太闷了,手掌上微微有点凹陷的部分渗着汗,有点湿湿的。

  差不多该唤醒他的左手了。愚蠢的男人常常为女人的胸部和腿倾倒,却完全不关心自己所拥有的,最充满色情的部分。

  不知道有没有拍摄男人手部的写真集。最好有实物大小的雕刻,展示在随时可以触摸的地方。她想象着陈列着很多男人手的美术馆,而且在所有雕刻前都放着一块牌子。十七岁、高中生、篮球队员。二十六岁、印刷工。三十二岁、程式工程师。四十八岁、大夏管理公司总务部长。那绝对是令人倾心的展览。

  一脸陶然的她将注意力收回到眼前的左手上。这只手在梦幻美术馆中,也绝对很受欢迎。因为,她观察过许多男人的手,这双手可以挤进前三名。她跪在桌子旁,用嘴唇贴近左手中指精悍饱满的肌腱。这是唤醒左手的仪式。

  左手抖了一下,之间胡乱的动了起来,好像在敲键盘。

  「啊,看来,我终于到了。」

  那是他略微带着鼻音的一贯声音。她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他的左手上。左手靠手指的力量翻了过来,缠绕着她的指尖。

  「纸箱里会不会闷热?刚才,妳好像有点流汗。」

  「没为题,比起冰冷好多了。我指尖很容易发冷。」

  在说这番话时,左手用指甲搔着她的指腹。他知道她手上的敏感部位。

  「不过,说起来很不可思议,上个星期,妳寄右腿给我,这个星期,我把左手寄给妳。我们一直这样用身体的某一部分约会,远距离恋爱似乎并不坏。」

  因为他的关系,她上个周围无法外出。然而,他充分享用了她的右腿。那是一次美妙的经验。因为他的关系,她的整条腿好像装了细腻的感应器,变得十分敏感。每个月用这种方式约会一次似乎也不错。听说,最近不光是远距离恋爱的情侣,就连可以正当见面的情侣之间,也经常进行这种部分身体的约会。

  「可不可以不要再桌子上,把我放在妳的身体上?」

  她拿起左手,双手捧着走到沙发。靠在沙发上半躺着,把温暖的手放在拉链拉起的柔软腹部上方。

  「好滑。好像是天鹅绒或是丝绒。」

  「是妳喜欢的那套蓝色运动装,是天鹅绒的。」

  她今天早晨特地洗完澡,穿上这套衣服。他注意到这件事,令她感到十分高兴。

  「这次又什么安排?」

  他的左手摸到拉链的扣环,刚好拉到胸部下方。她推开准备伸向乳房的左手:

  「等一下。今天我想在家里好好放松一下,明天去买下一个礼拜的菜,妳要好好陪我。」

  他的左手发出开朗的笑声:

  「幸好我没有全身去妳那里。光是左手陪妳去买菜,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可不可以看一下房间。」

  虽然她不想离开左手,但他已经在狭小的纸箱里闷太久了。她把左手放在木质地板上。

  「虽然眼睛看不到,却可以闻到,指尖也有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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